他們躲在一處背風的山石後,因為落雪的關係,就算從外面經過也無法發現這裡躲著人,只不過沒有法子生火。不然就會被人發現。
“天亮前回來。”花城道,“不然孩子就要生在雪地裡了。”
牙重重點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晗月看著外面的大雪,目光忽明忽暗。
在這種天氣裡尋找村落何其之難,弄不好還有可能迷路。
不過她也知道,這是她們唯一的機會了。
肚子時不時抽痛,晗月渾身疼的要命,但是額頭卻見了冷汗。
“不能睡。”花城叮囑道,“就是要疼死了也得挺著。”
晗月苦笑。“有你這麼安慰病人的嗎。”
花城挑眉,“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晗月疼的沒有力氣跟她鬥嘴,不過被她這麼一攪。注意力分散了些,好像疼的沒那麼厲害了。
“你恨他嗎?”花城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晗月眼中掠過一絲茫然,“恨?”
“丹陽王這會應該正在準備婚事吧。”花城不屑道,“這裡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怕是他早就把你忘了。”
“也許吧……”晗月喃喃道,面上卻展顏一笑。“不過我覺得我不會恨他。”
花城驚訝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這是摔傻了?”
晗月無聲低笑,前世她恨的太多太多,太累太累,她再也不想去恨了。
“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相信了他。就算有一日真的被他所棄……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他人。”
花城啞然,半晌道:“難得你想的開。”
晗月無力的閉上眼睛。
其實她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恨不恨了。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的肚子裡還有兩條小生命,她不能再胡思亂想。她要讓她的孩子們全都活下來。
就算以後她真的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邊,至少她還有孩子。
前世她做夢都盼不來的孩子,現在竟然一下子就能得兩個。
小乖乖們……再等等。再等一等……現在還不是你們出來的時候。
晗月默默在心裡念著。
天亮之前,牙總算是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兩匹馬。
花城暗暗鬆了口氣。
晗月的身子根本就不能騎馬。花城騎術又不佳,只好由牙抱著晗月共乘一匹。
三人在風雪中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看到前面的小村落。
牙花了些銀錢,借住在一處農戶家。
有了暖和的被褥。有了熱水,就算比不得富貴人家,可也總好過睡在露天地裡。
“今天或是明天就會生了。”花城為晗月診過脈後確定道。
牙非常緊張,這婦人生產之事他不懂,不過他卻知道這是極為兇險的事,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更何況他聽花城話裡話外的意思,晗月肚子裡懷的還是雙子。
“月夫人不會有事吧?”牙一連問了三次。
花城翻了個白眼,“這可說不準,我會盡力。其他就要看老天爺了。”
牙沉默了一會,“要不要我先去丹陽城送個信?”
他們隊伍遇難的事也不知丹陽城那邊知不知道,恐怕不少人都會以為月夫人已經死了。
“不用。”花城冷笑,“先把生孩子這關過了再說,丹陽王那邊就先讓他急著吧。”
末了她又補了句:“反正急不死人。”
牙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
屋裡的事他又幫不上忙只好在外面打些下手,依著花城的吩咐去找藥材或是警戒著周圍。生怕有人會尋到這村裡來。
丹陽城,王府。
整個丹陽王府都彷彿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陰雲當中。
就連院裡懸掛著的紅燈與紅綢都無法驅散那深重的壓抑,所有的下人跟護衛都聚在殿外。連大氣都不敢喘。
殿內,司空琰緋跪坐在几案後,身上還穿著當日接他長姐回府的黑袍,頭上束的玉冠有些鬆散,有幾縷髮絲垂落在鬢角,更添幾分滄桑之感。
“你再說一遍。”他盯著面前跪著的探馬。
那人顯然被他的威嚴驚到了。跪在那裡頭也不敢抬。
“月夫人隊伍在過山路時遭遇截殺,無人生還。”
“無人?”司空琰緋上身前傾,這是他派出去的第四波探馬了。所有人回來的說辭全都是一樣。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