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握著一卷竹簡,一旁桌案上竹簡堆的像小山一樣。
晗月抬眼極快的看了一眼對方。
司空琰緋身為皇叔,但年紀也不過三十開外,面容英俊但眉宇間卻隱著七分煞氣,尋常人光是與之對視就會覺得貴氣凌人,讓人生出自身渺小之感。
她只看了一眼便深深低下頭去。
以對方的身份,不是她能與之對視的。
“何名?”
頭上傳來略帶傲慢的問話,好像連多一個字都欠奉。
“晗月。”深吸一口氣,她將胸口劇烈的心跳壓制下去。
司空琰緋望著她,纖薄的嘴唇輕抿著,透出七分蕭殺:“按你所言,我已有所得,你所言不假。”
聽了這話,晗月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去。
前世她只曾遠遠見過司空琰緋幾面,聽秦崢靖偶爾談起過這位皇叔,時運不濟,又被人陷害,被迫過著逃亡的生活。
當年就在他們城外,還曾發生過他被埋伏於城外的刺客重傷之事,她冒險將此事與之聯絡起來,沒想到竟是被她猜對了。
“你究竟是何人?”司空琰緋目不轉睛的盯在她身上。
“小女是宜昌侯府的侍女。”她知道他定會在私下查明她的身份,所以這時候就算她扯謊也是無用的,不如直言。
“你如何得知城外埋伏之事?”
晗月暗暗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君施以援手,小女知恩圖報,一還一報,君的恩情小女已然償還了,其他之事請恕小女不能言明。”
話音一落,司空琰緋突然撐身而起,在她反應過來前一把捏住了她的咽喉。
“不能言明?你膽子倒是不小……”他手指用力,晗月只覺呼吸不暢,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就算她掙扎也是無用,所以她盡力保持平靜,兩手垂於身側不動,任他捏著要害,臉色漸漸轉為紫紅。
“不說?”司空琰緋手上又加了兩分力。
晗月眼前陣陣發黑。
非是她不想說,而是她根本就不能自圓其說,她憑藉的不過是前世的記憶,如何能言明?
眼見她的頭無力的垂了下去,司空琰緋像是突然醒悟過來,連忙鬆開手指。
晗月的身體癱倒在地上,劇烈的咳起來。
司空琰緋看著她那張髒兮兮的小臉,冷哼了聲:“既然不想說便算了,你暫且無處可去的話就先留在我們商隊裡……”
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個低賤的婦人,留在商隊裡也不過是多一張嘴罷了。
可是這話在晗月聽來,卻不亞於晴空霹靂。
她怎麼敢留在他身邊,這個男人早晚都會死於皇室紛爭,而且還是死的特慘的那種,她可不想受其連累。
她還想在這一世安然活到老呢。
想到這裡她連忙跪直身子,垂首道:“既然恩情兩清,請君放小女自行離去。”
司空琰緋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天底下還會有這樣的傻瓜麼,她好歹也算是幫了他的忙,就憑著這一點,她要是留在商隊裡,絕對會受到比別處更好的待遇,為何如此急不可耐的,急急求著歸去?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派來的?難道是想借此得了他的信任,欲擒故縱?
想到這裡,司空琰緋的面孔不由得冰冷起來。
☆、第4章 亂葬崗上的徐公,強行帶走
晗月低著頭,一動不動的跪著,看上去恭順之極。
司空琰緋冷冷的盯著她,無形的殺意瀰漫開來。
晗月背後漸漸被冷汗浸透,不過她仍是一動不動的跪著,髒兮兮的小臉看上去格外無辜。
終於,司空琰緋薄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字:“準。”
晗月暗暗鬆了口氣。
看著她臉上露出輕鬆歡快的表情,司空琰緋的眸光卻是越發深諳。
晗月前腳剛出了門,後面他便把望叔找了來。
“派人跟著她,看看她究竟都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他沉聲吩咐道。
晗月離了司空琰緋那裡,直奔城外而去。
離城門外不遠有一處亂葬崗。
前世她手中的那本《百物攻城》的殘本是得自於一位將死的老者——徐公之手。
當時她才剛剛委身於秦崢靖,一次在街上無意中救助了徐公,徐公在臨死前,將那本《百物攻城》送給了她。
她記得當時曾聽路邊人議論,徐公在十幾天前便現身於城外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