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竟然來了客人,而且是――桑布泰。
他衣紅勝火,冰藍色的眸子在藍白雪之間純淨的纖塵不染。
他們站在樹下似乎有一會了,我朝他們笑道,“怎麼不到帳篷裡來,外面不是很冷麼?”桑布泰抬眼看我諧謔道,“林若凡,似乎從來沒有見到你的真面目,莫非你就是傳中的妖精,會百變?”
“我倒是想做法力無邊的妖精,這樣就知道兩國交戰的時候,青雲國的四王子來做什麼。”
笑著然後掀開氈門,玉舒他們便走進來,又吩咐青欒和青越送酒過來,“四王子來了,自然要和人拼酒。”玉舒從我手裡接過氈門,讓他們都進來。
軍旅裡面的酒辛辣嗆鼻,像燒刀子,我自然不喝,歪頭看看玉舒,朝他使個眼色希望他也不要喝,玉舒會意捏捏我的手。
“哼!”桑布泰冷笑一聲,“你們就是這樣也要不少一刻的勾勾搭搭,真是掃興,還是和獨孤兄一起喝酒算了。”桑布泰接過青欒遞給他的酒罈子,便和獨孤一起將酒倒在大碗裡。
“四王子,你來此處,二王子沒有猜疑麼?”玉舒輕笑著,看著桑布泰道。
“二哥素來猜疑,但是與我卻是同胞兄弟,我找朋友來喝喝酒能有什麼要緊的?”桑布泰說著便和獨孤開始大碗地喝酒。
青越又送了些烤肉和小菜過來。
我和玉舒只喝菜米粥,一人吃半個饅頭。
桑布泰也不來意只喝酒,“不陪我喝杯麼?你酒量我佩服得緊。”桑布泰朝我舉舉酒碗,因為一直想能夠懷孕最好,所以不肯喝酒,不過想一次也無事,便陪他喝一碗。
酒入喉辛辣刺鼻,登時眼淚就流了出來。
桑布泰和獨孤都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桑布泰起身將碗忽地用力扔到地上,砰的一聲,酒碗粉碎,玉舒和獨孤皆神色淡然,我倒是有點急了。
“桑布泰,你是什麼意思?”抬眼看他,卻見他眼中蓄滿晶瑩的淚水,如同蔚藍海面春冰消融,流光溢彩。
“桑布泰,怎麼啦?若是難過,改日再來也是一樣,我們都拿你做朋友,從前的事情也不是能隨意抹殺的,挑起戰爭不是你的錯,又何必傷心?”微微嘆氣,看看他,然後將眼前的碗倒滿,雙手捧遞給他,“桑布泰,喝了這杯酒,我們還是朋友,戰後歡迎再來,再一起喝酒!”朝他笑笑,雙手舉過頭。
他微微一愣,卻猛地抬袖子擦過眼睛,伸手將碗搶去,酒灑一手,他仰頭喝完,然後將碗扔給我便大跨步往外走,玉舒和獨孤起身相送,到了帳篷外面,白雪映日,紅衣藍眸,在天底下如一株灼灼盛開的臘梅花。
“開春,我們就要一決死戰,到時候在戰場上我們是敵人,不會手下留情,我們更不要,否則就是對我們友誼的褻瀆!各為其主,無從選擇,就此別過,來年再會!”說完拱手作揖,不待我們還禮,他看看我,笑了笑,眼神裡滿是嘲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轉身大步流星而去,翻身上馬,馬蹄清寂踏碎一地瓊漿碎玉,那紅色的影子越來越小,朝著藍天白雲,皚皚遠山的地方,漸行漸遠,最後成為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青雲國本來想幫助小皇子復辟,還聯絡廣越、藏疆一起起兵,因為小王子已死他們計劃落空,所以緊急聯絡藏疆發動戰爭。”玉舒說著又招呼獨孤一起去看士兵訓練。
《穿越之江湖天下》瀟煙漠漠 ˇ大結局ˇ
從開春,肌膚便能感覺到春的來臨,在空曠的原野春天比都市更加容易感知。就這樣站在空曠的地方,頭頂是蔚藍如水洗的天空,白雲悠悠,那麼一絲風輕輕滑過耳旁如同情人低語,輕拂髮梢,舒爽透心,便覺得離去嚴冬,可以期盼春的來臨。
從第一縷春風,到枝頭第一抹嫩綠,從緊攏的手袖到張開雙臂擁抱春風,從雪落天白下到潤物細無聲,春天也來到我的心裡。
開心沒有多久,對戰又開始了。
陽春三月,冰雪消融,亂馬踩踏混著雪水的泥漿,更加聲勢浩大。
藏疆和青雲聯合出兵三十餘萬,紫鼎國二十餘萬,在莫護地決戰。
大決戰分外多次小的戰役。
我和獨孤都穿上普通士兵的鎧甲,火雲和大白在萬馬層中尤其引人注目。青欒青越他們寸步不離守護在玉舒的身邊。
玉舒對敵講究策略,所以很少與強敵正面馬對馬強對強的衝殺。
戰場上,武器錚錚作響,馬蹄聲地動山搖,初始的投石車將巨石投起,在那些血肉之軀頭頂降落,連人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