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他當真護她護得緊。而莫巫白被他那陰翳的一眼盯上,便渾身冒起寒意,倏地收回手。
想了想,她又覺得憋曲,於是暗中瞪了一眼靳長恭:“虧我當時奮力一個人將你扛回來,你卻由著他欺負我,沒良心!”
靳長恭耳尖聽到眉眼一動,原來當時伸手扶著她的是莫巫白……算了,懶得理她為什麼跟來了,她提步朝向他們走去,四人一驚,紛紛似躲瘟疫般急急散開。
“你們怕什麼,難道我還能吃了你們?”靳長恭眼角一抽。
話音一落,眾人臉色瞬間變得古怪,其中莫巫白立即跳開,抱胸道:“我的女的,別打我注意!”可當她反應靳長恭原就是個男的時,又慌慌道:“其實我並不完全是女的,所以你更別打我主意。”
靳長恭睨著她鄙視地挑了一下眉,轉向花公公:“花公公,你看她像是你的同類嗎?”
噗~此話一出,黑漆漆與狗兒直接噴笑而出,而豐子息則忍禁不住,側過臉去。
莫巫白臉一黑,咬牙道:“你們笑什麼!誰跟那不男不女的太監是同類。”
靳長恭聞言心裡不爽臉一沉,反譏道:“寡人的花公公自然跟你不會是同類,你頂多就是隻分不清男女的人妖變態!”
花公公在聽到靳長恭的話後,唇畔悄然揚起,然後再緩緩隱去。
莫巫白頓時被氣紅了眼睛,她十指翻動隱有綠光浮現,卻被花公公先一把抓住,譏笑一聲:“莫姑娘,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你不怕連累莫氏一族抄家滅族,便儘管撒野試試?”
莫巫白臉刷地一白,她僵硬著身子放下手,垂下頭不再吭聲。
靳長恭看到她焉了的模樣,可憐兮兮,想了想她道:“莫巫白,寡人聽聞你會練器,正好寡人手頭有一塊紫礦,如果你能練出寡人想要的東西,那麼練剩下的材料便送給你,如何?”
花公公詫目,那紫礦不是陛下費盡心力奪來送給太上皇過生辰的禮物嗎?
而莫巫白一聽聞夢寐以求的紫礦,喜極失態地抓住靳長恭,雙眸放光道:“你真的有紫礦,還打算送給我?”
“自然有,不過卻不是送給你的,而是以物換物,可懂?”靳長恭凝視著她嬌顏由為激動而泛粉,心一癢便撫了一把,面板還真好。
而莫巫白興奮地連連點頭,沒注意自己被吃豆腐了,只要給她紫礦,幫她練什麼都不成問題,而其它人則倒吸口冷,不是說暴君最恨女人嗎,怎麼看起來卻是男女通吃啊!
而靳長恭不管她興高采烈的模樣,突然看向黑漆漆,那眸光全是詭光盈轉深不見底。黑漆漆見此心咯噔一聲,嚥了咽口水,渾身毛都豎起防備。
但是僅一眼,她便轉向豐子息與狗兒,兩人單薄著身子在她的目光下侷促不安,卻倔強不肯屈服,半晌她突然道:“還我息家三百二十口的人命,你曾經對寡人說過吧?”
豐子息一怔,淡紫的雙唇緊抿,沉聲道:“是。”
“息啊?在靳國姓息的並不多,偏偏寡人卻記得一個人,所以這息莊成是你什麼人?”靳長恭話一出,莫巫白訝聲看向豐子息,息莊成她也知道,畢竟當初息家的事情在皇城鬧得紛紛揚揚。
“正是家父!我是息子豐,息家長子。”豐子息沒有遲疑地回答道。
花公公不懂為何陛下要與這個叛亂份子談話,在鬥獸場他可是親眼看見他對陛下出手,是以對息子豐他並無多少好印象。
而靳長恭努力回憶了一下,息莊成好像是治粟內史,掌谷貨與收成,當時黃河中上游荒地宥嘉地區嚴重乾旱,數十萬的百姓一年顆粒無收,春分時節更暴發了一場瘟疫,息莊成得知憫其百姓捱餓受苦,便先斬後奏取了官糧印鑑開倉放糧。
其結果,便是被朝中政敵告發,一府三百多口集體放火自殺謝罪。
“息家是畏罪自殺,與寡人何干?”靳長恭理清了前因後果,雖然息莊成是名好官,但是畢竟違法了,而且還是自殺而亡,這罪名她可不擔。而花公公則贊成地點頭。
狗兒聞言眼睛一紅,準備對著靳長恭咆哮,卻被息子豐扯住抱住,他垂睫冷笑一聲道:“自殺?我父親為何要自殺,他問心無愧需要自殺?身為靳國的治粟內史,父親不光是為陛下盡職,更得為整個靳國的百姓生存而盡力,他不顧生死為民請命,難道就是罪了?”
靳長恭倒是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了,看來這自殺還存在另一番結論,揉了揉額頭,這靳國的政黨繁多,要理起冤事來,恐怕是一大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