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沒有忘,我是靳國的蓮謹之,我選擇離開靳國,離開她,而來到神廟,就是為了捨棄過去,獲得我想要的末來,我……”
很好!可是還不夠,至上在氣勢上,與將來所為匹配的野心上,他此時還是有所欠缺的。
“聽著,你將會是靳國末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蓮宰相,你亦會是神廟的聖子,永樂帝會將你視為不能離開的左右臂膀,你會重新獲得所有人的尊敬與敬爺,即使你曾經是從那汙穢難堪的泥濘中爬起來的,最終你會得到這一切的!”靳長恭直接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地替他重植他的末來設想圖。
她的聲音就像,如同湍急的流水,撞上了礁石後濺起的浪花,如此激昂震憾,不僅蓮謹之聽後產生一種共鳴,彷佛自己該是她所說的那種末來,連一看看不順眼靳長恭的妙兒與夏長生都為之震驚。
這個女人……還真是特別,夏長生眨巴眨巴眼睛。
良久,蓮謹之像是放鬆了全身僵硬的身體,雙肩自然地垂下,望著嚴肅的靳長恭,輕雲一般,笑了。
“柳姑娘,謝謝你。”
比起他那顯得有些空洞,決心不足的發言,顯而她的說辭更加讓他的心澎湃,流滿動盪激情,就像一隻巨形的手撥開那層層迷霧的朝陽,最終散發出熱烈的光芒,明亮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他的意志,明顯還有缺陷,可是從她身上感受到的一絲堅毅,就能夠令他重新拾起曾經失去的光和熱。
她的心一定像那磨礪之後璀璨的鑽石,總是那麼剔透,而無堅不催吧。
“不用謝。”靳長恭看到那一雙煥發著光彩的眼睛,它就像從他心底劃過的一道道漣漪,最終在他的眼睛裡凝聚成兩簇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終於,滿意地笑了。
的確不用謝她,她喜歡將一塊有潛質的原石經她的手打磨後,再一點一點雕琢成她想看到的模樣,然後將最終變成最璀璨輝目的寶石,統統歸於自己麾下。
所以,真的不用謝,因為這些以後都是要還的,靳長恭臉上露出一抹飄忽的笑意。
另外,一直用著怪異神色瞅著自己的夏長恭,已經被靳長恭選擇性地遺忘了,她心情甚好地旋目,望向一片藍瑩瑩的晴天,碧空萬里,風和日暖,兩排眼瞼就在躲避陽光時卻在不經意望到一處灰巖海岸上。
那裡,站著一人,他穿著一件哆呢囉質地輕柔的灰色長袍,骨節分明的五指撐握著一柄青綢骨傘,身姿如臨水照柳地站在那裡。
海風席捲而去,他的發就這樣在曉溼晨露中輕輕飛揚起來,他望著粼粼碎光點點的海平面,眉宇之間緩緩舒展開來,似山澗明月朝露清風,臉上永遠帶著那般溫潤輕柔的微笑,彷彿天地之間極為動人氣韻凝聚在其身。
瞳孔微縮,靳長恭怔忡地看著那一抹距離她越來越遠的身影。
此刻,船已經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划行了,靳長恭忍不住快步奔到船頭的邊沿處,撥開海風吹亂的碎髮,遙目凝神地看著那人,他依舊只是朝著海平面的方向,久久駐望。
像是感應到什麼,也或許是靳長恭那雙烏黑深邃的黑眸剎那間迸射出那炙熱得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那人緩緩地轉過了頭。
頓時,兩人的目光隔著寬闊的大海彼岸,遙遙交匯的一瞬間。
可僅也只是一眼,那人便移開了。
看來是意外錯過了。靳長恭放鬆下來,懶懶地抱胸,唇邊盪漾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公冶,終於引出你了……”
“喂,走開。這個地盤是我的!”這時,她旁邊傳出一聲冷傲夾帶不耐的聲音。
靳長恭轉眸一看,原來是三聖(童)之一的瑪寶少年。由於兩者身高的差距,他需要微微抬起頭,一張白嫩尤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不滿地皺起眉毛,雖然五官尚且稚氣卻也明朗的小臉帶著一抹倨傲,斜著靳長恭。
近隔離一瞧,瑪寶少年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樑,暈紅的小嘴,裝成小大人一樣的姿態,都讓他看起來……意外地更加能夠引起靳長恭心底的惡趣味。
就像有些大人,看到可愛柔軟的小嬰兒,喜歡捏捏他的小臉,揉揉他的小腦袋,看他一臉憨態,要哭不哭的模樣。
“既然你說它是你的地盤,要不你叫一聲,看它應不應?”靳長恭稍微伏低身子,微微側過臉,眸中笑意盈盈,忍不出言相譏。
瑪寶少年臉唰地一沉:“它又沒有嘴,怎麼可能會回答!”
“那你憑什麼說是你的!難道是因為這艘船的船長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