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露不猶豫,微微眯睫,她前一刻才剛返回到宮中,論理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傳進他的耳中,除了他一開始便一直派人嚴加監視她的行動,不作它想。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暗帝聞言,黑眸猩光一閃,臉刷地一下便陰沉似溺水黑潭。
靳長恭抄起雙臂,俯睨地冷哼一聲:“寡人還能怎麼想你?難不成你還想要說,你這是關心寡人,一路上特地派人保護寡人不成?”
暗帝一窒。
——他一開始的確是這麼想的……可被她這麼先聲奪人,他再講出來就顯得有些假惺惺作態了。
——憋屈。
當然,也不可否認,他更深層的想法就是秘密解決掉她身邊那些礙眼的一個個男人們!
“阿恭,你累了。長途返朝先歇息一會兒吧。”
暗帝腦中想起了蟒對他的叮囑:女人是需要耐心哄的。
他收斂起針鋒相對的怒顏,眉目清秀無雙,斜睨她一眼,下巴微微抬起,衣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膚,下頜與頸子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曲線,延伸向下,隱沒在那白衣立聳的黑領之中……
靳長恭獰眉:“那你還不走?”
那語氣絕對稱不上一個好字,實則靳長恭有點看不懂暗帝了,他弄得那副抽筋的表情,妖里妖氣地動作,這是在搞什麼明堂啊?
吃錯藥了嗎?還是病情更嚴重了!
而暗帝看靳長恭面露怪異,並且極度鄙夷反感的神情時,面色一僵,暗地裡兩排銀牙磨得死緊死緊的!
這該死的女人!他真的很想吸乾她的血!
“一起睡!”
他憤然而起,清瘦似青竹無肉的身軀帶著黯美的華服微微顫悚,他拂袖幾步落差便熟車就路地躺在了她的睡床之上。
靳長恭微微瞠大眼睛,暗吸一口氣:剛才她說錯了,他不僅要用她的,洗她的,睡她的,更還想要睡她?!
“滾!”她指著門口方向,危險地喝道。
暗帝羽睫黑如漆,微微眯緊,一道逼迫攝人的危險光芒瞬逝劃過。
“你、想、反、悔?”
他一字一句道。
靳長恭聞言卻是一愣,腦子中間卡帶:反悔?
她反什麼悔,她——等等,靳長恭驀地醒起一件事情了,然後姣好的俊美面容有片刻就地扭曲,緊接著再極力平復,直至一片平靜。
“哦。”
她明顯在粉飾太平。
暗帝聽著這個“哦”字卻不滿了,這就跟他你激動八百地說了一大堆狗血熱情拋頭顱灑熱血的真心話,等了半晌,她就給你拋來一個明顯是敷衍的“哦”字。
他眸沉潛肅殺之氣,用力地拍了一掌床塌:“哦什麼?你是不是想要反悔?”
靳長恭一怔,這得有多嚴重的事情啊,用得著如此認真,還直接給她飆殺氣了?
“當然——不是。寡人只是想要等到確認,你這一段當政期間內有沒有給寡人捅什麼大簍子,再根據你的表情,方決定是不是能夠如常履行而已。”
她義正言辭,絕不露半點心虛。
暗帝呼吸沉重,譏笑一聲:“若真有什麼紕漏,你那狗奴才花公公會不第一時間跟你稟報?”
什麼狗奴才!這話靳長恭額頭青筋冒著十字。
靳長恭怒了:“眼前的且不說,那之前你對靳國所做那一切破壞性形為,還有公冶那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擠兌排擠打壓八歧塢,差點就導致了整個靳國商業癱瘓,哦,不對,是直接已經導致了。你看你捅下的這一大堆臭簍子!”
暗帝也怒了:“我白白送給你一個靳國,甚至連名字都送給你了。如今我隱姓埋名,住不得正宮,住在那偏遠冰冷的宗祀石棺當中,你卻埋怨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這女人,簡直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靳長恭聽著聽著,雙眸直冒火星,兩拳頭直握緊顫抖,此時,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但是——可惡!他說的話她竟反駁不了!
“……”憋屈死她了!
兩人一站,一躺,睡床上秋水色熟羅帳子順服垂下,隱隱約約地透出一團一團極淺的海棠春睡的花紋,一飄一拂,更顯安靜空蕩。
“睡不睡?”
許久,暗帝雙眸射向她,似一汪幽潭,生凜生冷,硬繃繃的。
靳長恭僵在那裡脖子都硬了,想著無論以前怎麼樣,反正從此之處這靳國,這靳宮都是她的了,以前的老帳扯不清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