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吧?咩哈哈——”
段穎川做失意體前屈:“紅寶書,你的節操呢?”
“裝瘋賣傻?”卓明遠唇角噙著笑意,手中紙扇翩翩而搖,“聖上心意已決,你從善如流認下太子殿下為主謀,我好替你求情,撿回一條賤命。謀害皇子之罪,不是你個小小太醫承擔得起的。”
“女主誒,”紅寶書繼續得意揚揚地威嚴恐嚇道,“得罪了女主。就算你是大反派,也得跪下唱征服。”
“卓某言盡於此。”卓明遠揮揮衣袖不染風塵地走了。
段穎川忍無可忍一字一頓:“紅!寶!書!”
紅寶書發冷一哆嗦,抬頭望見段穎川,眼淚刷地流下來控訴道:“我本在初級世界作威作福,讓上仙一把揪下來阻止你們在一起。得不到你的信任,你就不聽指揮。我容易麼?”
“就知道你們不懷好意。”段穎川也不算太吃驚,她抱胸盤腿浮在空中:“吐真言還挺好用的嘛。告訴我,一直跟著我的人是誰?”
“明明是你招惹的。”紅寶書坐下抱住桌腳,“該問你自己……”說著頭靠在木頭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問自己?紅寶書,你說清楚啊。”段穎川想把紅寶書拎出來,卻觸碰不到這個世界的一切。她只好託著下巴鐵窗外的天空:“誒,快點天黑吧。”
秋風清冷,“天牢”二字刻在高懸的石匾上,獄卒們沉默著嚴陣以待。
程牢頭打了個酒嗝,行不倫不類的禮:“國有國法,天牢有天牢的規矩。提審犯人,需有陛下聖旨親令。太子殿下高抬貴手,勿讓小人為難。”說的一口漂亮話,實則完全沒把跟前的少年放在眼裡。
藺星軒凝眉攥緊拳頭,逼回眼眸的氤氳,軟了語氣:“我就進去看看……”
“那可不成。”程牢頭滿是酒氣地擺手,“殿下尊貴之體,免得讓惡貫滿盈的死囚汙了眼。”
“死…囚?”藺星軒抖唇堅持道,“那我更要見她。”
太子軟硬不吃。程牢頭的臉色更加難看:“殿下是準備強闖天牢了?”藺星軒不肯退步,兩方僵持不下。小榕子及時趕來,他附耳對藺星軒道:“殿下,奴才有法子救段太醫。”
“當真?”藺星軒喜不自禁,不待小榕子回答,他緊抓對方的手臂,“快說是何辦法?”
“殿下,”小榕子不退縮地回望程牢頭一眼,鎮定道,“隨奴才來。”
“恩!”藺星軒重重點頭,只要能救川川,他什麼都願意做。
☆、微臣給您把把脈
月光的清輝輕輕灑在段穎川頭頂,風中的白花搖曳穿過她伸出鐵窗的掌心。“雪?”段穎川驚喜地朝下搖手,叫著呼呼大睡在桌邊的紅寶書,“誒別睡了。你快看,下雪了!”
一小片雪花靈巧飄入空蕩的鐵牢,倏忽鑽進了段穎川的眉心……她顫抖睫毛,睜開雙眼,清冽的酒味迴盪在唇齒之間。段穎川莞爾一笑:“呼——總算回來了。”
身下是冰冷的石板面,段穎川揉揉痠痛的四肢站起來,所有所思地環顧四周:“紅寶書?”等待許久也沒有回應。她頓時有不好的預感,撫住胸口輕聲問道“紅寶書?你…不會還在這副身體裡吧?”
“他來了!”紅寶書驚慌失措地尖叫,幾乎刺破段穎川的耳膜,她忍不住蹲下捂住雙耳。“川川……”昏暗傳來微弱的呼喚,熱切而熟悉。
段穎川一點點眯開眼,鐵欄門外披著暗色斗篷的藺星軒歡喜地向她招手:“川川!”同是黑衣的小榕子盡職舉著燭火守在過道,他無奈回頭哀求:“殿下,小聲點。”
段穎川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咬了咬舌尖,傳來的鈍痛幸災樂禍地宣佈:是的,沒有錯。藺星軒當真敢想敢做,闖天牢來啦!
“我的殿下啊,”段穎川含著怒氣捏了捏藺星軒的手背,還不敢大聲教訓,“你怎麼來了?快回東宮去。”小榕子見狀也跟著勸道:“殿下,您答應看過了段太醫便回的。”
“不嘛,我再和川川說幾句話。”藺星軒毫不客氣地耍賴,他回過頭傻笑著反握段穎川,另一隻手遮住唇得意悄聲道:“川川,這裡沒有外人。”他眨眨眼表示,可以不擺太子譜的。
撒什麼嬌!天牢哪是想來就來,想走便可以走的?段穎川不敢細想藺星軒冒了多大的風險,說是驚心動魄也不足為過。藺星軒幾次意氣用事,是對她的依賴越來越深了嗎?段穎川此刻只希望藺星軒速速離開。可惜,她並不知道他們進來得意外順利,獄卒在崗者少,且無人敢靠近段穎川的牢房。不然,她的表情要豐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