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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欲起身,才發現衣袖連同錦被讓容翎的頭壓住了。她緩緩拉回袖子,容翎動動不適的手指,似感到疼意地皺深眉。段穎川赤足踏下床,熟練地換上金色朝服,挽起微紅的髮尾。

雞鳴過三聲,段穎川擰著眉,靠身床邊的青年仍未醒來。她幾不可聞地嘆氣,俯身小心抱起容翎放平在床。手上青年的軀體比外表看的清瘦許多。

不知不覺,段穎川輕輕觸碰他微展的手指。

“嗷嗷——”看來戰鬥雞不喚醒整座皇宮不罷休了。段穎川眨眨眼仔細感觸,還是找不回那份撼動心神的熟悉。

魚洗盆底的海棠花紋微微晃動,舒展的黛色娟帕浸潤水面。段穎川一絲不苟地洗去帕上的血漬,直到它乾淨如初。

離開前,段穎川順帶手賤地撫平容翎皺起的眉。轉身離去的人不曾留意,床榻上青年微顫睫毛,睜開的灰色冷清眼眸漸起困惑。

“吱呀——”寢門開啟,一襲華貴的女皇泰然自若遮目走出。守候已久的柳淡及時為她繫上精緻墨色綢帶。

“陛下,昨夜…”柳淡還未發揮關愛之心,段穎川遞給她半溼的娟帕吩咐道:“晾好。宣御醫為容公子治傷,旁人不得打擾。還有,蘇飛清來找過朕?”她沒瞅見柳淡震驚的表情,只聽少女結結巴巴道:“…諾。”

“恩?”段穎川疑惑地轉過臉,柳淡及時恢復鎮定稟告道,“是。蘇公子今早還派人來,聽是感染了風寒。太醫已去看過,並無大礙。”

一把殺氣陣陣的碧劍捧在段穎川面前,侍衛長低頭恭敬道:“陛下,鳳舞劍在此。”昨夜他領命帶回鳳舞劍,女皇卻熄燈入眠了。赤誠如侍衛長徹夜守候,依舊不忘完成使命。

段穎川接過鳳舞劍在耳邊,清越的劍聲似久別重逢的問好。她系劍於腰間,肆意揚眉:“領朕去見蘇飛清。”

柳淡景仰地痴望女皇霸氣的身影,忽地感慨道:“陛下果真連魚水之歡都不屈居人下。好生威武!盼容公子別傷的太重。”她轉身仰望空蕩的琉璃屋簷,卻不見昂首闊步的五彩公雞,“咦,大將軍呢?”

聽聞女皇大人確實將來看望他,蘇飛清興奮著強打精神沐浴更衣、潔面上妝痴等門前。侍從在窗外圍起暗色紗布,照入房內的光線弱了許多。

段穎川一聞那濃烈香味便止步,蘇飛清定然身處不遠。

蘇飛清倚在門前,期期艾艾道:“陛下…到底是來看我了。”少年虛弱而欣喜的聲音,段穎川莫名的心虛,她並不單單是為蘇飛清而來。

段穎川因侍從的回話知曉,蘇飛清額已有細汗。她與蘇飛清擦肩而過道:“外頭天熱,進來說話,”英氣女子遮目的墨色長布條隨風而擺。蘇飛清心中不禁一暖,渾身如融入涓涓溫流通體蘇暢。

“查出入禁院生人的進展如何?”段穎川慣常的開門見山。蘇飛清一哆嗦,昨夜如噩夢的威嚇還在。

“陛下所見,那都不是…真的。”蘇飛清盡力挽回段穎川的信任,“若非是夢,出現在禁院也不會是尋常的人。”

“何意?”段穎川讓蘇飛清的欲言又止弄得一頭霧水,“你昨夜不是說禁院走水嗎?”當年先皇好於玩樂,不過十三的太女殿下奔赴沙場保家衛國。皇宮內的變故她一無所知。

蘇飛清又一言不合地撲進段穎川懷裡,顫抖的雙臂死纏她不放:“那戲子正是死去的煙國太子啊。我莫敢忘他那雙如狼陰冷的灰眼……”

“胡言!”段穎川此生最怕的就是那啥,根本吃不消幽冥事件。著急的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到底在哪?是不是一直在浪費時間?耐心耗盡,段穎川扒開蘇飛清的手,抵住他的雙肩凝眉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些?”眼含怒意的女子驟然爆發冰冷氣勢。

蘇飛清眼也不眨,執著表達道:“我仰慕陛下。女皇大人為何要自降身份,寵幸小小戲子?”少年未成熟的嗓音還帶著點稚嫩沙啞。

“你又仰慕我什麼?一國之主的身份,還是這張臉?”段穎川只嘆又一個被光環影響的倒黴蛋。她輕輕放下手,“等你長大以後便會明白,你的喜愛不過…”她頓住話頭,解開發上的墨帶。

不過才到她肩頭的少年低聲啜泣,濃豔妝容讓淚水打溼,瞪著水潤的眼睛滑稽得可笑。蘇飛清只是哀哀望著段穎川,無助得不知該如何辯白。

她太過不留情面,傷了少年的心?段穎川忍不住想看自己頭上,是不是頂著大大的“渣”字?

“好了好了,別再哭。”段穎川輕拭去蘇飛清的淚,連著抹掉那嚇倒人的花妝,露出少年一張白淨稚氣的臉。段穎川犯了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