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也輾轉到過中原的很多地方,但,中原人的飲食,嫵媚怎麼也吃不慣……
嫵媚討厭這中原!
到處都是故做細巧的女子,賊眉鼠眼的男人,全無一分豪邁坦蕩的胸襟……或者,有一個人例外,就是面前這女子了。
現在嫵媚才明白,為什麼力奴寧可捨棄她,也要回來實踐諾言,因為,這樣一個光明磊落的女子,是欺騙不得的。更讓嫵媚無法繼續冰封的是,她為了自己,也不知從哪裡學了製作靺鞨族食物的方法,又當作新奇玩意兒教給這裡做飯的媽媽,還叫那人頓頓做了給自己吃……這般細膩周到的心思,以及無條件護衛的真摯,都叫嫵媚再沒法硬著心腸,故作不知……
靺鞨族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受了恩情,就要回報!
明夏瞥見嫵媚有些變幻的神色,頓時笑道:“怎麼?想家了?”說完才醒起,或許人家並不當小雅居是自己的家呢,便又道:“想必力奴也不會有事,你莫擔心。而且,外祖父母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咱們已經待了這麼些時日,要盡的孝道也盡到了,要走,他們該不會阻攔的。”
嫵媚點了點頭,明夏一笑,便從椅中站起,這大熱的天,坐久了也累,總之是等,不如去收拾東西。
明夏這般想著,手下便開始忙活,像這種收拾行裝的事情,嫵媚和盧氏皆做不來,可憐的她雖是名義上的主子,卻是實際裡不折不扣的奴僕,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那種……哦哦,人家說命苦不能怨政府,明夏沒辦法,只好安慰自己,這是能者多勞嘛……
將來時的箱篋妝盒俱都挪到屋中或桌上,又從中揀選出盧府原有的物件,明夏看都沒看,就又放回了原位,箱中只留著她們從信都帶來的脂粉釵環,首飾盒子裡倒是住了幾位新客,一隻白玉鐲,幾柄金銀簪,還有幾朵御製的新式絹花,那都是大小王氏,又或者周氏盧芷嵐盧芷菁送的禮物,退不得,明夏便也收著,她雖不用,回家了卻可以給三娘和恬妞戴著玩。
又收拾完了她和盧氏來時帶著的幾件單衣和弓履,大件便都包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一些銀錢還沒有點數,明夏倒也不急,只是坐在兩個包袱前,問嫵媚道:“你那裡,怎麼樣?”
嫵媚前幾天生病,盧府的管事娘子便將她安排進這小院的一間廂房,後來病癒了,她本可以以伺候的名義搬進明夏和或盧氏的房間,但,她不願意……
明夏見嫵媚並不怎麼喜歡和她們同住一屋,後來也就沒提起這話。
其實,就是換做明夏自己,也不會喜歡和別人共享私人空間,即便那裡比自己的小屋華麗千倍萬倍,也不行。
金窩銀窩不如家裡的草窩麼。
然而,眼前這個執著地愛著自己草窩的女子,卻貌似不怎麼會打理自己的窩……聽了明夏的話,嫵媚囁嚅著:“嗯……嗯……還好……”可那遲疑的口氣,分明是對自己的不信任。
這嫵媚,以前該是怎樣一個人呢?
明夏不禁再次想起這個問題。
明夏本來是個懶惰的人,人家不願意說的話,她也不願意費精力去逼出來,對力奴和嫵媚便是這樣,她曾經試探著問過二人的來歷,但二人莫不是諱莫如深,那好吧,不願說,她便不聽吧。如今又想起來,實在是因為……好吧,明夏承認,她是不怎麼願意收拾自己和家人以外,其他人的東西的。
但,看著嫵媚千年難得一見地絞著自己青蔥一樣的細長手指,明夏心道這事做了又不是一次兩次,好吧,能者多勞……
將嫵媚的小包袱紮緊了,明夏又順手理了個不怎麼漂亮的蝴蝶結,才滿意地笑了一聲,站起身,向旁邊觀摩了全程卻也是不自在了全程的嫵媚道:“好了,一些細軟什麼的,你一會兒自己收拾吧,我先去喝杯茶。”渴死她了,這鬼天氣。
明夏從嫵媚的小屋走了出來,緊跑了兩步,忙一閃身進了自己的空調屋子。
前世的她生的並不漂亮,也不白,如今換了個軀殼,好不容易將臉捂得白了些,她還想好好保持呢,嘎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倒了一碗茶,明夏也顧不得品,只是咕咚咕咚地牛飲起來,反正這盧府的東西,都是極講究的,多喝些又沒害處,還能避暑,不喝白不喝呀。
飲了兩盅半,連明夏也覺得實在有些暴殄天物,便換了小口品嚐,也好打發時間。
她的孃親盧氏怎麼還不回來?
盧氏也是個勞碌命啊,在家照顧杜禮,如今來了盧府,她又是個乖女兒,不僅不計盧家慢待羞辱的前嫌,還一味念著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