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著,只是關切地問道:“表哥幾時回來的,是他特地要你來接我過去的?”那是不是說明,林飛鴻已經不生她的氣了?
林飛鴻點了點頭,道:“正是,還請表妹快些吧,大哥午後還要去衙門的。”
林飛卿殿試成績良好,已經被授了著作佐郎,加封奉議郎,如今除了休沐日,每天都要去衙門上班,朝九晚五,端是忙碌。
好吧,人家是有正經工作的,她這閒散人員自然要湊人家的時間,明夏應了一聲,吩咐了一個隨從去跟杜禮盧氏稟告,自己轉了身便向外走,這下連出門的衣裳都不用換,正好省了一回事。
林飛鴻見狀忙跟了上去,還不忘拉了拉沒反應過來的怡兒。
林府明夏是熟門熟路的,也不用人領,便當先向林府待客的暖閣行去。
侍女們望見明夏,早報了進去。故而明夏還沒進了暖閣的門,林飛秀已飛奔了出來,一望見明夏便拉著她的袖子道:“表姐,你有好幾天不曾來看秀兒啦,秀兒好想你!”
明夏笑笑,拉著林飛秀道:“表姐也想你啊!”
“可你都不來看我……”林飛秀有些委屈地指控。
“表姐忙啊,秀兒對不住了好不好?你以後想表姐了直接去家裡尋我不就好了……”明夏隨意地安撫著小女孩,二人一邊走一邊說,片刻就進了暖閣。
林飛秀一邊掀開厚重的棉布簾子,一邊嚮明夏擠了擠眼睛,道:“表姐,屋裡可有人在等你哦!”
明夏一愣,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林飛卿的面容,便忍不住紅了紅臉,隨即想到這反應太沒道理,便又恢復了常態,向林飛秀問道:“是誰?”
林飛秀調皮地笑了笑便閃身進屋,明夏只得也跟著她走了進去,只是,心裡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忐忑……
待到看見暖閣內相談甚歡的兩人,明夏才愣了眼,旋即喜道:“惜月,你來了!”
那坐在林飛卿一側,一身宮裝淺笑嫣然的溫婉女子,可不就是鍾惜月麼?
因為鍾惜月的才學被皇后賞識,她便入了宮做了個管司籍的女官,還被封了正六品的寶林,入主尚儀局,一時間風光無倆,很是在這長安城內沸沸揚揚了一回。
鍾惜月進了宮做了官,明夏便甚少能見到,此刻見她正在面前,二人早就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誼,明夏自然是喜不自禁,忙走上前拉住鍾惜月的手道:“一晃好些時日不見了,惜月你總算出來了一回!怎麼樣,近來還好麼?”
鍾惜月拉著明夏坐下,也笑道:“總是那樣吧,也沒什麼好不好的。倒是妹妹你近來如何?我在宮裡也出不來,前幾天聽聞你家也沉冤昭雪了,我心裡很高興,便想著尋個機會來見你,親自給你賀喜。”
“多謝惜月你掛記了,這番事了也還虧得你和鍾大人,明夏在此感激不盡,惜月以後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明夏定然盡力而為,萬死不辭。”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鍾家這回出力不多,但危難之刻仍能伸出援手的便是真朋友!明夏雖是女子,卻也曉得義氣為重,古語有之,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明夏分毫不敢忘。
林飛卿笑盈盈地站在一邊,看著眼前親親熱熱的兩個人,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兩個女子,一個是他曾經要娶的人,一個是他將來要娶的人,可為什麼心裡竟有些不甘?
漸漸的,眼神落在那一襲玄色披風上的時間開始增多,林飛卿望著那個神采飛揚的女子,雖然那眉眼身段都是極熟悉的,可現在看起來,為什麼卻有一種陌生的美麗,好似春日裡不動聲色開放的迎春花,一下子就應進了他的眼底?
這感覺有些奇怪,林飛卿卻肯定絕不是什麼好的,理智再次發號施令,叫他硬生生地壓下心中的異樣,只作了一副淡然歡笑的樣子。
林飛秀卻不幹了,眼見得表姐與那鍾家的美麗姐姐都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卻仍然不肯理自己一理,這叫她心裡酸溜溜的極不平衡,便上前打斷了明夏和鍾惜月歡歡樂樂的對話,直嚷著不許冷落她!
明夏失笑一聲,暗道表妹果然被保護的太好了,多大的孩子了還是這般小孩子的作態,唉,都快趕上三娘了啊!
有林飛秀在其中插科打諢,明夏也不能跟鍾惜月說些體己話,鍾惜月出一次宮也不容易,她只有這一天的時間,等天黑了還要回宮的。方才鍾惜月是同著林飛卿順路來林府的,她連鍾家也還沒去,故而也不能在林府久待。明夏也知道鍾惜月的苦衷,聊了一會兒便開口催她離開,鍾惜月也不客氣,便順口向林飛卿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