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明夏說得清閒,並不擔心雲柏會拒絕,一來這是她親自說的,明夏自信她在雲柏眼裡還有些地位,二來這本就是個肥差,有丁點常識的商人都不會拒絕。
然而云柏想了想,卻道:“小娘子,你想雲家參與麼?”
明夏點點頭,有些意外雲柏的反問,便沒注意他說出口的是“雲家”,只是問道:“怎麼,你不喜歡?”
出乎明夏的意料,雲柏竟點了點頭,道:“是,我不喜歡。”
輕撫手中光滑而溫熱的杯身,好一會兒,明夏才若無其事道:“為什麼?”
雲柏卻望了明夏一眼,毫不退縮地道:“小娘子,你這般聰明,竟不知吃一塹長一智麼?皇家無情,你已經見識過了,為何還要趟這渾水?”嘆了一口氣,雲柏頗有些惆悵地道:“我雖不喜雲家,但這回卻為雲家抱不平。小娘子你知道麼,當初在高祖立國之時,我雲家也是為朝廷出過大力的,故而才能做了皇商,幾十年榮寵一直未衰。然而樹大招風,雲家的財勢叫人眼紅,雖說因為上回你姑丈的事情爹爹才得罪了禮郡王,但這又何嘗不是禮郡王那幫人乘機想要扳倒雲家,故而才小題大做,一直與老頭子過不去呢?我父親……雖然薄情,但卻是個極精明的人,什麼時候該忍氣吞聲什麼時候該曲就奉承,他很明白,故而從未給人留下什麼把柄,幾十年來為那李家也算兢兢業業,從未給高位之上的那些人添過什麼麻煩。可是幾十年後,當初的老功臣被人陷害為人詬病,雲家岌岌可危日漸式微的時候,那高位之上的人又做過什麼?”
雲柏的聲音裡有一絲淒涼,黯然道:“除了冷眼旁觀,隨時考量雲家是否還有繼續利用的價值,他什麼也沒做,就這般眼睜睜地看著雲家消亡。與皇家合作,無異與虎謀皮,小娘子你還不懂麼?”
雲柏從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麼多的話,更何況還是這般有深度有內涵的,明夏一時間聽得呆了,半晌無話。
見明夏無言,雲柏又道:“其實……小娘子,我早前已經決定了,既然雲家已經開始敗落,又何必做些無謂的事,順遂自然不好麼?我早已經為家裡的僕人選定了退路,也問過他們的意見。其實在哪裡不是活?只要有錢,他們自可以另尋出路,只是老頭子……只怕要傷心一段日子。”
明夏默默地點點頭,想到那老奸巨猾的雲開山倘若知曉兒子竟存著這樣的心思,不知要如何的暴跳如雷呢。
“然而,我終究不是經商的料,”雲柏很是隨意地笑笑,道:“我不聰明,但自知之明卻還有。雲家在我的手上,不可能發揚光大。我生性懶散,喜遊獵愛任俠,家族事業與我是一種束縛,我不可能在這上面做出什麼成就。而且,”雲柏斂眉一笑,說不出的瀟灑恣意,道:“而且,我志不在此,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精力。可惜弟弟不再了,倘若他在,父親或可有個接班人,如今卻是不能了。”
雲柏這番話實在出乎明夏的意料,她只道雲柏是個散漫的,卻沒想到雲柏這樣有主意,金錢地位在他眼中一錢不值,他的心裡,竟藏著一個無比浪漫的江湖夢啊。
這就是她喜歡的人,本以為夠了解,如今卻才發現,她仍是武斷了些。
不過不要緊,今天這發現雖然叫她驚異,心裡對他的喜歡卻更加濃重。滾滾紅塵中,能有幾人這般超脫,這般看得開呢?
她甚至有些期待,與雲柏行俠仗義泛舟江湖的情景了……
明夏的眼中泛著憧憬的柔光,看向雲柏的眼神也滿滿的全是溫暖,叫雲柏心頭一陣雀躍,臉上也泛出光彩來。隔著几案與明夏對視良久,好一會兒雲柏才笑道:“小娘子,你這般直勾勾的看人,可真是……”
明夏失笑,頓時戲虐心起,甚是感興趣地追問:“可真是什麼?”
“……呃,沒什麼,”雲柏臉一紅,饒是膚色偏黑,也仍然叫明夏看出來了,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雲柏更有些窘,頂著個大紅臉望著明夏,卻只是默然無語。
雲柏這熱烈的眼神卻叫明夏也羞了起來,眼神飄了一圈,明夏心一橫,暗想為什麼自己要眼神漂移,為什麼她不能直直地望回去?
心動不如行動,明夏彪悍地把眼一瞪,一點閨中女兒的羞怯也沒了,反而炯炯有神地看著雲柏,只是較勁一起,眼中的溫柔纏綿也都跑得無影無蹤了,反而添了一分刀兵劍戈之氣,叫雲柏一陣鬱悶。
誰說小娘子聰明瞭,聰明的小娘子,怎麼會是這般不解風情?
現下她不該是含羞帶怯地瞥自己一眼,然後低下頭去扭著自己的衣帶麼?那些長安仕女見到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