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笨的禮郡王被怒火燒昏了頭腦,絲毫沒覺出這太宗皇帝“包庇”杜雲二家的用意艱深,他卻是勒令那京兆尹無論如何也要再想出辦法來,給他扳倒這幾家!
那京兆尹雖然欺軟怕硬,卻還比這禮郡王聰明一些,曉得如今這杜雲二家是動不得的,便著手在林家下功夫。雖然林家權大勢大,本來不是好的招惹物件,但現如今兩相比較,林家卻是唯一好下手的……唉,可憐的京兆尹找啊找,終於找到了先前林飛卿為了給他們設陷阱而留下的線索來……
訊息傳到林飛卿手上,他也怒了,這禮郡王當真是以為他林家好欺辱麼,竟然一而再的冒犯!哼,既然是人家找上門來的,他還客氣什麼?於是將計就計,便有了朝堂上這一幕。
明夏先前是不知情的,畢竟林飛卿這回的行動卻不是因為她的請求而展開,反而是人家的正當防衛,明夏即便得了訊息也絕無半分阻止的理由,更何況她也並非聖賢,既然那禮郡王找死,她也不會跑去攔他。
雖然她婦人之仁,但禮郡王倒臺,卻絕對是個好訊息!
可讓她鬱悶的是,林飛卿並沒有與她說過……
這是在怨她的出爾反爾麼?
橫豎見不到林飛卿之前,這事只能算是個謎題,明夏很想得開的暫且擱下,繼續想別的。
搬回杜家已經五天了,每日間明夏並不出門,只是陪著家人閒聊天,或者親自下廚煮大餐,或者坐在三娘小郎恬妞身邊看他們習文練字,或者與盧氏小翠坐在一處刺刺繡,或者陪著杜禮品品茶……分別的三個月,她要在現下好好的補回來!
只是近日來家裡訪問的人比較多,杜禮和盧氏倒是很高興,一點也不介意這錦上添花,反而還樂在其中,明夏卻不勝其擾,沒奈何只好挑沒人來訪的時候去與杜禮盧氏增進感情,其他時間只推說著了風寒,躲在自家小居里不肯出來見人。
當然了,像盧荃這種親人卻是要見一見的,畢竟盧荃在這回事裡也出了力的,雖然當初杜家被逮捕的時候他很不仗義的自己先脫身,但後來這廝還算有良心,很快便發動了盧家的勢力,否則依著禮郡王他們這麼急迫,怎會容杜禮盧氏安然在獄裡逍遙那麼久呢?
唉,這回的事情,欠的債可不少啊,明夏掐指一算,光人情債就好幾樁……算起來,最重的卻是雲柏。
當初明夏還不能露面,只在東方阡陌的小莊子上修養,外面的一應事情倒是雲柏在看著,那時候風聲緊,明夏也不敢聯絡蘇氏,故而最為倚仗的,便是雲柏了。
那一段,可是最為艱難的時候啊。
雲柏也果然不負她的期望,也不知他是如何活動的,竟能壓住那禮郡王和京兆尹二人聯合的攻勢,將杜禮盧氏他們保護的很好……唉,想到從不曾耍過手段的雲柏為了杜家人的安危來回奔波使盡了辦法,明夏便覺得一陣溫暖。
是的,是溫暖,不是歉疚。
因為親近這個人,便對他有著絕對的依賴,這親密叫明夏對雲柏的幫助接受的心安理得,即便是後來雲柏將自己都折了進去,明夏也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覺得幸福。
不想糾纏,才會覺得歉疚,倘若想要和這個人再也不分開,那便沒什麼欠不欠的。
大抵兩情相悅之人都早已決定同甘共苦罷,因為互相都已經決定獻出自己的全部,故而兩相合一,再沒什麼見外只說了。
可是,她和雲柏,卻有一個閔媛橫在中間哪……
明夏揉了揉額角,頓覺一陣煩擾。
身為雲柏的未婚妻,閔媛並沒什麼過錯,甚至的,在那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她也無比堅挺地站到了雲家這一邊,這……按道理來說,這可是患難見真情啊。
真是令人無比痛恨的患難見真情……
明夏嘀咕了一聲,頓覺無比無比的頭痛。
她是必不會與人共侍一夫的,而云柏,此時又怎能拋下閔媛,背那無情無義的薄倖之名呢?
便是他想,她也不會應!
愛情不應該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那樣的愛註定沒有幸福,好像被詛咒的玫瑰花,到處都是刺,一不小心,擁有它的雙方都會被傷害。
而她是個高傲的人,不允許自己的愛情背上一絲絲的汙跡,假如一定要這樣才能得到,那她寧可不要。
寧可不要……
可是,怎麼跟雲柏說?
雲柏會理解她麼?
明夏心裡惴惴,好像有七八個吊桶在那裡打水般不得安寧,明夏什麼都不怕,就怕的是,她和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