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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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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高文心仍在沉睡當中,擔驚受怕了幾天,昨天又失血過多、被灌了一壺烈酒,熬到後半夜,她終於忍不住睡去了。

高文心睡著睡著,忽地感覺似乎身邊有人,這幾天她時時警惕。對此最是敏感,雖然意識剛剛甦醒,仍是激靈一下,霍地睜開眼睛,一迎上那對發亮地眸子,她駭得瑟縮了一下,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是楊凌,不禁有些窘迫地將被子拉到了下巴上。

楊凌微微一笑,直起腰來道:“看你睡的正香,我正不忍叫你,想不到你就醒了。”

高文心帶著些窘意道:“叫楊大人笑話了,小女子實在太過疲倦……”

楊凌笑了笑接過話茬道:“我知道,現在我就要進宮去,如果諸事順利,最遲下午教坊司就會派人將你移室獨居,我會找機會慢慢向皇上進言,如果至晚我還沒有訊息……”

高文心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她咬了咬唇,冷靜地道:“妾身明白,如果今晚掌燈之前,妾地處境仍無變化,便是事不可為,妾自會尋機去死……,無論如何,妾對大人的恩德感激不盡。”

楊凌無力地揮一揮手,嘆息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鐘鼓司衙門,劉瑾正在威風凜凜地指揮數十個小太監忙忙碌碌的撞鐘敲鼓。景陽鍾由八個小太監扶著巨木撞動,這種不刻全八卦只刻亁卦地巨釧在大明只有三口,一口在天壇,一口在東嶽廟,一口在這御花園內,代表著天地人三才。

御花園中有一處更漏房,裡邊放著一架巨型七寶燈漏,高一丈六尺,引御花園的活水激動機件,自動運轉。機件中有云珠和珠梁,梁地兩端有龍頭,用來調整水流的緩急。七寶燈漏裡有12個抱著時辰牌子的木偶,輪流走出來報時,還有4根小木分別去撞鐘、敲鼓、擊鉦、打鐃,報告時刻。

看準了時刻的小太監就站在門口用小旗通知站在景陽鐘樓上的掌印太監劉瑾,劉瑾便指揮小太監們撞景陽鍾、敲司辰鼓,宣告早朝開始,百官上殿。

敲罷鐘鼓,劉瑾下了樓,正要去鐘鼓司衙門喝口茶吃些點心。忽地瞧見楊凌走來,忙迎上去笑道:“楊大人,怎地有空來這裡?”

楊凌拱手道:“劉公公,楊某可是特意來找你的”。

劉瑾奇道:“楊大人何事找咱家?來來來,且去鐘鼓司吃口茶,咱們再詳談不遲。”

楊凌忙一把拉住他道:“公公且慢,楊某這事兒著實有些著急。鐘鼓司可是沒時間去了。”他和劉瑾扯到一邊,將事情源源本本對他說了一遍。

楊凌對他沒有絲毫隱瞞,既然這事兒是想讓正德開口赦人。與其遮遮掩掩,讓正德知道了認為他矇蔽天子。不如坦然做個好人,那時正德縱然不答應也不會怪罪於他。

劉瑾聽他說完笑道:“嗯,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洪尚書為了討好皇上才叫的懲罰,犯官家眷充入教坊司那一套萬歲爺可不懂。”

他四下看了看,又壓低嗓門道:“咱家實施對你說吧,皇上惱恨高太醫醫死了先帝,將他們一干人拉出去砍了,可是事後一查,竟是先帝病發時張瑜一時驚慌拿錯了藥物。嘿!高太醫、楊院判是冤死了,可這事兒怎麼辦?只好將錯就錯。”

楊凌只了直髮愣:堂堂天子,原來也可以死的這般窩囊,他一道旨意就可以令萬千人頭落地,而他自己,卻因為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一時驚慌拿錯了東西就丟了性命。

他蹙起眉道:“如此說來,高小姐豈不更加冤枉?死者已矣。怎麼再讓無辜地人憑白受過?”

劉瑾不以為然地道:“這算什麼?為了皇家的體面,就算死上一千人、一萬人又有何干系?張瑜拿錯藥的事已有風聲傳出去了,若是皇上赦了她,豈不是更坐實了此事?所以,想要赦免她,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不過……”

楊凌一聽急道:“不過什麼?劉公公不要再賣關子,還請快快教我!”

劉瑾奸笑兩聲道:“大人有憫人之心。真想救人其實也不難,這事兒只要辦得既圓了皇上的臉面,又能給皇上一個體恤臣子的風光,呵呵,赦免一個無關緊要的黃毛丫頭又算得甚麼事?”

楊凌深知劉瑾最善揣摩正德地心思,急忙追問道:“楊某本想託公公引薦我去見見教坊司的管事公公,想不到公公還有如此妙計,還請劉公公不吝賜教,若那女子得脫大難,一定會對公公感恩戴德,給你立上長生牌位,一日三柱香地供著。”

劉瑾被他誇的一張老臉像成形地菊花似的,他連忙擺手謙遜了一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