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甚清楚的鏡子只給人影造成一種朦朧美,她照了一會兒只好放棄。
她拿起一隻木梳梳了梳頭髮,可梳來梳去也只會把頭髮給梳順了,這當口,連想扎個馬尾她都找不到皮筋兒。晚清一回頭,正對上這丫頭那雙再次目不轉睛看著她的眼睛,她偷眼望了一下人家整齊精巧的髮型,心裡有點窘。小姑娘很體貼:“我來給你梳吧,我家小姐的頭髮一直都是我梳的。”
晚清覺得再這麼披頭散髮的,的確不好,於是點頭笑道:“那謝謝了啊!”又怕她梳太複雜了,自己以後搞不定,加了句:“簡單點就行了。”小丫頭甜甜的一笑,擺弄起她的頭髮來,動作嫻熟輕柔。
晚清得閒問她叫什麼,小丫頭一邊手頭忙著,一邊答道:“我叫侍琴。公子說,這幾天讓我來照顧你。”
晚清道:“侍琴?我叫程晚清。”
這時,侍琴手上一停:“程小姐,好了。”
“這麼快?手真巧啊!”晚清小心地摸了摸,照了照鏡子,雖然看不清,心裡也不免覺得美美的。
侍琴謙遜一笑,嬌俏的小模樣看得晚清心覺十分新鮮有趣。
過會兒吃完了飯,太陽高高升起。侍琴也不說走,在房間裡又是擺又是擦不緊不慢地忙了起來。晚清坐的十分無聊,眼睛跟著侍琴纖纖移動的身影問:“侍琴,你家慕容公子呢?他到底想要怎樣來著?”
侍琴停下來為難地看著她:“這……我也不知道。”
晚清說:“那你也別忙活了,來我們聊聊吧。”
侍琴微微猶豫一下,點了點頭。晚清拍了拍面前的凳子,說:“你先坐下來。”侍琴低眉順眼地坐下,又很周到地給她倒了杯茶推過去。晚清一笑:“謝謝。”
晚清覺得氣氛不太自然,也不知該從哪兒說起。她想應該是先拉拉家常比較好,於是便問:“侍琴呀,平常就你一個人照顧你家小姐嗎?”
侍琴說:“以前我們有五六個人,後來小姐說人太多了鬧心,都打發走了,只留我一個。”她頓了頓,又說:“我以前也不叫侍琴,是後來有一次小姐給改的名字。”
侍琴回答問題的模樣十分乖巧,簡直讓晚清覺得我見猶憐,她笑著問:“哦?為什麼?”
“小姐說我以前的名字太普通,沒有意思。她隨便說了兩個名字說讓我自己挑,我就挑了這個。”
“那另一個是什麼?”
“我記得好像是,醉墨。”
“侍琴,醉墨,”晚清笑道:“我覺得醉墨更好聽些。”
侍琴靦腆一笑,說:“小姐當時也是這麼說的,還說我什麼也不懂。”
晚清再問:“你家小姐平時是很愛那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了?”侍琴忙點頭:“是啊,她懂得很多。你看,全是她的書、畫,還有琴呢。”晚清又打量了一眼這房間,見一應器具樣樣俱全,房間佈置極為清靜不俗,心想這姑娘倒沒白擔這一個雅字。
晚清笑道:“你平時跟你家小姐關係挺好的?”
“小姐待人很好的。平常陪在她身邊的就我一個人,她有很多話都對我說。有時候我也聽不太懂,可她還是對我很好。”
晚清想了想,覺得好像沒什麼閒話好說的了。就想問問眼前的這件事,她斟酌著問道:“你家小姐,她和誰走了?”她不無擔憂地看著侍琴,怕她一時忌諱又不開口了。
果然侍琴眼圈一紅,低著頭不說話了。
晚清心裡嘆了口氣,連忙哄她:“你先別難過,你家公子,昨天晚上給我說了……那麼一點情況。他要我說出你小姐的下落,可我連到底是個什麼事都不知道。你能跟我說說麼?”
侍琴眼淚汪汪地問:“程小姐與我家小姐的事又有什麼關係?”
晚清心說真沒有什麼關係。她說:“我昨天碰巧走到那個什麼捉鬼臺,你們家這一幫人就去了,沒找到你家小姐,就看到我了。你家公子認為我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裡比較奇怪,可能覺得我是個幫兇之類的。”
侍琴愣了片刻,又問:“那程小姐有沒有見到我家小姐?”
“呃,”晚清表情堅定而遺憾地搖頭:“沒有。”
侍琴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了,晚清又道:“所以,我才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侍琴又默然了半晌,表情不知是在組織語言還是在猶豫,末了終於鬆口道:“小姐和顏公子約好了在捉鬼臺見面。她穿著我的舊衣,趁著府里人掌燈換班時從後門溜了出去……”
晚清順著這話茬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