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之前,或者更早的時候,你就佈下了這個局。從一開始你就在試我,看我能為容潛做到什麼地步!”容修瞪大了眼睛,神思有些恍惚,半是喃喃地自語道:“我一直以為你帶著容潛身邊是為了害他,他留你在身邊是因為對我生父的愧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是為了心安罷了。沒想到,你和容潛……居然會合起來算計我!”他的思路漸漸清晰,語氣起伏卻比平時激勵許多。
“沒錯。”鱗淨看了容修一眼,諷刺地笑道:“你痴呆三年,若你一直痴傻下去,容潛定會幾十年如一日地待你。無論你要什麼他都會給你,無論你做了什
麼或者不做什麼,你都會成為他的子嗣,以此榮光。可是你醒了。你醒了,容潛必然欣喜,我卻對你有所防備。給你配個貼身伴讀本就是為了就近監視你,雖說房樑上的影衛暗衛也能做這事,但卻總隔了一條,沒有貼身人來的方便。”他輕輕地笑了笑:“果然,你心智雖成熟,但心性卻隨意。即便是有所防備,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會疏漏幾分。我故意讓影衛暗衛給你留點空間,卻在你孤寂之時看到鳩棲的出現。你待他不可謂不真誠。”
“所以……”容修略帶苦澀地介面:“鳩棲跟你訓練,愈到最後傷得愈重。我那時以為你的訓練力度加重,竟是未考慮那是任務未完成的責罰。”
“是,少主果然善於猜謎。”鱗淨抬手撫上膝上容潛的頭髮,平靜地敘述:“你待鳩棲親厚,那個孩子也太過老實,竟是覺得比起任務,你更為重要些。他向我隱瞞了不少事情,包括你的武功。”鱗淨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習武之人氣息控制本就是基礎,更何況暗衛出身,就算還未出師,但被一個三歲小娃聽到腳步也是很奇怪的事。可能你已經忘記了,在鳩棲在你身上露出殺氣的時候,你悄悄對著房樑上的影衛筆過一個手勢。而你更加不會知道,就因為這個手勢,鱗淨暴露了替你隱瞞的事實,並且最後死在了我的手裡!”
“我以為這是意外。”容修眼睛微紅:“雖然我懷疑過你,但最後我仍覺得這是意外!”
“你當然會這麼覺得,連容潛都以為,那不過是個意外。”鱗淨似乎有些得意:“而之後,便是棲梧。”
容修閉了閉眼睛:“棲梧不是鳩棲。”
“當然不是。”鱗淨越說越覺得愉快,連語調聲音都輕鬆起來:“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怎麼會覺得棲梧和鳩棲是同一個人?若天上真的有神祗,那也不會是我的神明。因而怪力亂神這種事情,我向來是不信的。我以為你也是不信的,但在棲梧的事上,你似乎有著奇怪的論調。”
容修苦笑,大抵是因為他作為一個佔據他人身體的靈魂太過寂寞,才會以為這種事會同樣巧合地發生在棲梧身上。他刻意遺忘了,所有的巧合背後,比起真正的因緣,存在得更多的只可能是陰謀。
“我察覺到棲梧不是鳩棲的時候,是我帶棲梧離開容修控制之前,在那片林子裡。”容修冷靜了下來,聲音卻低沉艱澀:“那時候我問了他本名,他忘了鳩棲的卻還記得棲梧的,那時候我便覺得不對。我雖不管山莊裡的事,但好歹住了十
來年,暗部影部自有一套洗腦方法,不然也教不出這麼多不要命的。若說棲梧記得少時記憶是因為印象太過深刻,那麼他也沒道理記不住自己的本名反而去記一具身體的名字。而且……”容修頓了頓,繼續道:“或許棲梧的身世是真的,但棲梧未曾被人侵犯。”
“哦?”鱗淨饒有興趣的一個尾音,隨後冷冷諷刺:“我道是少主真的不介意這個,沒想原是在意的,居然這樣的陳年往事也能被你翻出來。”
容修沒精力去應付鱗淨的冷嘲熱諷,他今日著實有些疲累:“你以為我這輩子就棲梧一個人,便不懂那些情愛之事了?”他嘆了口氣,或許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語氣將話說出口似的,停了很久,才慢慢道:“五歲受辱,身體尚未長開,必然容納不了那般物什,定會傷到。若說此子堅韌被山莊裡的人看上,可一毫無建樹的孤兒,便是收了他進莊子也不會浪費藥物給其療傷的。或者換一說法,這孩子能否挺過活下來,本就是一種考驗。故而,就算傷口癒合,也不會做到了無痕跡。”
“你是說棲梧騙了你?”鱗淨看著容修的表情,似乎是在欣賞,出口的話卻憐憫意味十足:“床上人用這種事騙你,你想來很不好受。”
“我很慶幸。”容修回視:“幸而那只是虛假的記憶,不是他。”容修輕聲道:“而且,我不信棲梧會騙我。他既然如此對我說,那麼他自己定也是如此認為的,那段記憶即使身體上不存在,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