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欠了洛家的嗎?”
我腳下一頓,手心驚出一層冷汗,穩住心神走出院子。
洛家,遼城洛家家主洛南聲,我的爹爹,真正疼愛我的親人。景溯,你真的覺得欠了我們家的嗎?你何其殘忍,偌大的洛家只餘下姐姐、亦聲和我三人,那個夜晚,死於你們刀劍之下的有多少人,死於那場漫天大火之下的又有多少人?是這些亡靈的怨憤滋生出了你心頭的懺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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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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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天下,往事悠悠(70)
如果可以,我願意跪在你腳下求你還我爹爹還我家園,也把蘇一道還給我。
但是,景溯,死者已逝,一切都來不及了。
贏謀掌燈時分才走,先後又有些官員上門,我在端茶倒水間聽到些隻言片語,似乎是蕭樓要同景溯聯合做些什麼,景溯大概是同意了。於是手下這幫人一邊忙著部署一邊還要防賊似的防著蕭樓。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以仁義之名享譽天下的東臨王蕭樓在這裡聲名不怎麼好,提起他大多人都滿含怨氣。看來,晉城的普及教育相當統一併且靠譜,要我看,蕭樓骨子裡的陰謀算計和仁義也扯不上多大關係。
好不容易熬到了二更時分,才送走最後一撥人。清遠早就被打發去睡下了,我獨自走進書房,景溯坐在書桌旁低頭看著什麼,神情專注,濃濃的眉毛微微地擰著。
我見燭火暗淡,就上前撥了燈芯。
景溯抬起頭看著我,他眼中的柔和如同細雨一般將我輕輕包圍,心底一股暖意緩緩散開。
我慌忙垂下眼去,正巧瞧見先前送過來的晚飯一動未動地放在桌上,便小聲問:“王爺沒有吃晚飯?”
景溯似乎才想起還有夜宴這麼回事,“嗯,忘了吃了。”
我見那飯菜早就已經涼透,就端在手裡問:“王爺想吃什麼,奴婢讓廚房給您做。”
景溯不假思索地說:“餃子。”
我道了聲“好”就退了出去。臨出院門時又望了一眼景溯映在窗上的身影,是熟悉還是陌生,我自己也說不好。
包餃子是比較費工夫的,等得我都餓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總算是出鍋了。
待我推門進屋卻見景溯已經伏在書桌上睡著了。他雙手伏在桌上,頭偏著枕在胳膊上,露出半張臉來。朗然的輪廓在燭光下更顯俊逸。他下巴上泛著青色的胡碴,衣袖處沾染了不少墨跡,倒像是個落拓漢子。我輕輕地放下托盤,卻在盛餃子湯的湯碗裡看到了自己嘴邊掛著的笑容,心中猛然一驚。再抬眸恰好看到桌上的一枚印記,工整地刻著幾個古體字:西昌王景溯。
是的,他不是蘇,他是景溯,是手中染滿我家人鮮血的仇敵。
我走到他的身後,若是拔劍必然會發出聲響驚動了他,於是我輕手輕腳地舉起了桌上沉重的印臺,舉到景溯頭頂。
印臺很沉,我的手不住地顫抖,呼吸也漸漸不能平穩。
不知怎的,我的目光又聚集到那碗餃子上,耳邊輕輕響起蘇的話:“煙洛,等到你頭髮白了的時候,還給我包餃子吃好不好?”
身上的力氣幾乎用盡,我握不住那方印臺,手一偏它就砸到了地上,一聲巨響伴著震顫。
景溯在這一聲驚響中站了起來,我慢慢抬起頭去看他,他眼神清明,深邃的目光尋我而來,輕柔的語氣緩緩說:“煙洛,你不要哭。”
我抬手去摸臉,摸到一手潮溼,嘴上卻說:“我沒哭。”
景溯眼中滿是悲傷,牽扯得讓人逃不開。他就那樣默默地深深地看著我。
我突然反應過來,驚問道:“王爺你叫我什麼?”
景溯的嘴動了動,就像從前一樣清晰地略帶寵溺地喚我,“煙洛。”
他如此地篤定了,我也無須再枉費唇舌解釋,他眼中並無睡意,方才怕是根本沒有睡著,只是為了試探我罷了。
我冷冷地說:“你早就知道是我?”
“是,你到晉城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你來了。”
“怎麼會?”
景溯深褐色的眼眸溫暖如風,帶了幾分企盼牢牢地鎖著我,“因為你用了贏謀給你的銀票付了客棧的房錢。贏謀說你們曾在宋城城外巧遇,當時他用一千兩向你買景綾的銅鏡,而他覺得你身帶殺氣言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