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貌似慈愛地笑著說:“說吩咐多見外呀,媽媽我也就是處在這個位置上,少不了身不由己地對你們嚴厲些,其實媽媽在外面給你們擔了多少委屈呀。小麗你拍胸脯說說,媽媽平日裡可有薄待你?”
我不拍胸脯也知道你待我多麼惡劣,但我還是拍了拍胸脯說:“媽媽待小麗的好小麗心裡明白。”
“那就好,那就好。小麗你人有福,媽媽也不攔著你高升。王爺房裡少個使喚丫頭,王爺親自點了你去。你收拾收拾包袱我送你過去吧。”
我驚得張大了嘴,“啊?”
“哈哈,你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片子,用得著高興成這般德行嗎?趕緊收拾東西去。”
我點頭轉身離去,心中有個怪怪的念頭開始滋生。
回到房間粗略地收拾了下東西打了個包袱,拿起一件藍色粗布外衣向西廂廚房走去。
站在門口叫了聲“小英”,晃晃手中的衣服,“小英,我來還給你先前借給我的衣服。”
小英答了聲“好”,走了出來。
我小聲快速地和她交代了一下。
小英聽完思考了一番後說:“不知道姑娘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景溯可能認出你來了?”
心中那個怪念頭破土而出,在陽光下對我猙獰一笑,我勉強答道:“我不知道。”
小英在我臉上打量了一遍,沉沉地說:“屬下以為姑娘現今戴的這張面具沒有絲毫姿色可言,小英所做的飯菜也平淡無奇,這兩樣吸引景溯的可能性很低。而王爺親自指派丫鬟的事情在王府裡可以說是沒有先例,所以……”
我低嘆一聲,“若真是這樣,我應該如何應對呢?”
“姑娘同景溯感情到了什麼地步小英並不清楚,小英請問姑娘一句,以姑娘的身手可有把握一擊即中取景溯性命?”
我想了一下說:“除非他不還手。”
小英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微光,語氣裡滿帶笑意,“姑娘認為這世間會有一名男子,眼看著他人取自己性命而不還手嗎?”
我又想起了先前自己可笑的設想,於是搖頭道:“不會。”
“這便是了,所以我們只有一次得手的機會,一擊不中性命必然難保。不管景溯是否認出姑娘,這次都是個接近他的好機會,希望姑娘好生留心觀察他,尋找機會,若有了什麼辦法就來告訴小英。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我聽完她言辭切切的教導之後,悲哀地發現無論我是否手握令牌,聽從吩咐的那個永遠都是我。
沒有腦子太可悲了。
記得之前在耐川蘇家的時候,還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的家,以為那是蘇的家,也就是我未來的家。
而今,我站在景溯的房間裡,心裡沒有一絲喜悅,只剩下無限的悲苦。
我多麼想抓著他的衣襟狠狠地問,為什麼要殘忍地殺我家人,滅我滿門?
但是當他站在我面前溫和地對我微笑的時候,我再次喪失了質問的力氣。
景溯房裡除了我還有一個書童,負責磨墨、整理書籍。我主要負責端茶倒水,鋪床更衣。
也是到了這裡我才知道,景溯早已成婚。王妃是帝都名門穆家千金穆秋煙,另外還有兩名侍妾,據說都是家世不錯的大家閨秀。三人各自都有自己的院子,平日裡甚少到這邊來。都是景溯看心情決定今晚去哪裡留宿,又或者睡在這裡獨自成眠。
亂世天下,往事悠悠(69)
景溯的書童名叫清遠,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眉目清秀透著稚氣,沒有多少心機,和我分外談得來,不過半日我們就相當熟識了。
景溯不在,我倆就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曬著太陽,聽他講府裡的*韻事。
“我們家王爺年少英雄儀表堂堂,喜歡他的姑娘可以把整個王府繞上一圈了。”
我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吹,你就吹,看到一隻肥牛飛過了嗎?
清遠見我不信有些惱了,“你個丫頭片子怎麼不識貨呢。告訴你除了當今王妃是先皇賜婚不得不娶之外,東園裡的兩位夫人可都是仰慕我們王爺死活非要嫁過來的。”
“怎麼個死活法?”
“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雅夫人更絕,居然給王爺的酒裡下了催情藥,逼得王爺不得不娶她。”
我嘆了口氣,“哎,原來你們家王爺也是個多情種子呀。”
清遠得意地笑,湊近幾分壓低聲音說:“再告訴你點機密的事情呀。”
我本著三八本色虛心地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