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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清晨天色尚暗,月牙還懶懶地掛在天邊,不肯給太陽讓位。蕭樓穿著銀色的鎧甲,頭戴頭盔,離我很遠,模糊地只看得見他英挺的身形和手中的斷念劍。

他說:“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九曲。”

做軍人其實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小兵,沒有馬騎走路靠腿,而且還得揹著糧草武器。小隊長看我身形太小,就安排我到廚房打下手,好在這活我常幹倒也問題不大。

九曲的情況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李富的軍隊幾乎摧毀了九曲的城防部署,燒掉了沿街的大半店鋪。灰黑色的城牆到處都是被燒焦的痕跡和暗紅色的血跡。街上一派灰色調的蕭條之態。傷員隨處可見,血跡斑斑,塵土滿面。

同樣的蕭條還瀰漫在普通百姓的臉上。

我感受到了見到此情此景計程車兵們的憤怒,我相信,只要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遠遠望去,蕭樓手牽白馬在城中一步一步走著,和兩旁等候的百姓握手說著什麼,我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眼神的冰冷卻久久地殘留在我的心裡,揮之不去。

“小言,大師父讓你把這個菜盛出來。”

我應了聲“好”,放下正在洗的盤子,走到灶旁,是一鍋燉牛肉,鮮亮的色澤,滿滿的湯汁,看著甚是誘人。我嚥了下口水,拿盤子把它盛出來。白色的盤子裡裝著醬色的牛肉,多少有點單調,於是我拿起案板上的胡蘿蔔雕了個花樣,擺在盤邊,立馬好看許多。

配了白飯一起放在托盤上交給門外候著的侍衛之後,我繼續洗盤子。

在洗到第三盆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就是他。”

抬起頭就看到一個伙伕指著我,身旁站著黑衣長袍髮髻鬆散的蕭樓,手裡攥著一朵胡蘿蔔雕花。

我大驚,趕忙起身給蕭樓行禮。

他長目一眯,微微上挑,嘴角掛著微笑,慢慢走過來,低聲在我耳邊說:“大黃蜂的人皮面具真是越做越差勁了。”

亂世梟雄,天下逐鹿(2)

我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又被識破了。

見我不理他,蕭樓接著說:“我覺得你不能消失得如此乾淨利落不著痕跡,大抵就是混進了軍營跟著出了遼城。你做那蘿蔔雕花,可是要我來找你?你當真忘了是誰教給你雕花手藝的。”

我震驚地看著這個夜郎自大的狂人,恨恨地說:“蕭樓你做夢,如果我還有別的辦法即便亡命天涯我也願意,只要能離你遠遠的。”

蕭樓臉色突變,先前那抹疏離的冰冷漸漸給他黑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氣,如同凍硬的冰碴一般,刺透空氣釘在我身上。

我緊張地嚥了下口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有所緩和,壓抑著聲音輕聲說:“松兒,別任性了。”

他有太多張面孔,我已經分不清孰真孰假了。歲月將我們越推越遠,讓我們越來越陌生。

我說:“我的生死與你無關,輪不到你來管我。”

蕭樓沉沉地看著我,突地笑了,笑得我莫名其妙。他說:“原來你還在為那件事生氣。”

他拉起我的胳膊往他身邊拽了拽,俯下身子湊在我耳邊說:“松兒,你相信我。那天沒有救你是為了保護你,那幫殺手只是為了試探,斷然不會殺你的。”

沒有救我是為了保護我?這個論調太過詭異,請恕我一時意會不了。

“松兒。”

蕭樓柔聲喚我,我抬起頭對上他的黑眸,他眼中柔波盪漾,竟然溫柔似水。

我又被色誘了,小聲問:“什麼?”

“忘了景溯,留在我身邊。”

我笑了,“休了洛施,娶我。”

蕭樓眼含笑意地看著我道:“松兒,我是認真的。”

小樓哥哥似乎又回來了,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情況下。

我很沒用地嘟囔道:“我是開玩笑的。”

蕭樓的手緩緩摸上我的臉,道:“大黃蜂這面具近看還是不錯的,就戴著吧。”說罷拉著我就走。

我邊走邊想,這下蕭樓的斷袖之名算是坐實了。我再一次身體力行地為八卦行業作出了新的貢獻。

蕭樓很忙,我也很忙。

他忙著軍國大事,我忙著無所事事。

蕭樓風塵僕僕地推門闖進來的時候,我正對著桌上的糕點發呆,被他嚇了一跳,嚷道:“你不知道要敲門的嗎?”

蕭樓愣了一下,環視四周後笑著道:“我不知道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