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出手，白色手套被他修長的手指撐起來，纖長卻不羸弱，十分有力。

少年背靠著牆壁，把貓丟給他的同時閃身從他腋下穿過，瞬間洞穴外。

歌利亞接過貓，發現它的身體已經被穿透，血把他的手套立刻浸透，這麼小的身體竟然流了那麼多血。立刻抬頭，那個身影還在視線中，歌利亞把老爺放在地上把弓豎起，沒有實物的手裡逐漸有了箭的虛影。

他緊緊抿著嘴唇，眯眼拉開弓，帶著血流動的箭在他鬆手的那一瞬間飛逝出去，那在溪邊躍起準備化身出兩米長尾的人魚被箭穿透了尾鰭，隨即狼狽落水。

沒有死，算他運氣好，只是那箭會在他尾鰭上留下永久的痕跡。

歌利亞忍住手被血液黏住的不適，把老爺抱起來，原本就有些灰敗的毛被血染透了。它軟得像是沒有骨頭。

他摸了一下它的腹部，已經沒有起伏了。

如果周麗洛知道它死了的話一定會很難過。

歌利亞又看了一眼周麗洛，剛才她被那條人魚擋住了沒有看見，歌利亞轉頭看到她全貌的時候愣了一下。

那條人魚必須死。

歌利亞閉了一下眼，猛地轉身，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正在向這邊走過來，是他。

歌利亞把周麗洛敞開的衣服全部繫好，對方也走到了洞穴口。

他轉身看著對方，“你來接她的？”

對方冷漠地點頭，歌利亞把老爺抱起來“告訴她它跑丟了。”

對方看清楚了老爺的狀況，有些不忍心。

“我會的。”

歌利亞朝他頷首示意之後離開那裡。

後來的男人聞到洞穴里人魚的腥味非常不喜，走到周麗洛身邊，輕鬆地把她抱起來然後往回走。

等他走後，原本已經是離開那裡的歌利亞從樹林裡出來，回到洞穴中。

周麗洛的包沒有被拿走，他把包撿起來

上面還有她的味道，他輕輕地嗅了一下。

沒有手套遮擋的手白皙如玉。

突然看到地上的一張照片，他撿起來，愣住了。

她一定會恨他的，可是他沒有辦法。

如果恨能讓她記住他的話，那也足夠了。

他垂下眼皮，過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個半圓的陰影部分。

那塊陰影，輕微地顫動了幾下，就像是被風吹拂過一樣。

**

周麗洛是在男人的懷抱中醒過來的，身體跟隨著對方的步伐，上下地晃動著。

她虛弱地睜開眼，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個世紀。

視線暫時不能聚焦，但是她知道抱著她的不是她在海灘上遇到的那個小啞巴，這個人有衣服。

“你是誰？”周麗洛的雙眼依舊是朦朧的，或者是這夜色太黑，她只能看見天空中霧濛濛的月亮。

“我是奎因。”他竟然說了中文！

“這是哪！”她忽然激動起來。

奎因依舊冷漠著臉“另一個大陸。”

“你是精靈族嗎？”

“是。”

“那你見過這個孩子嗎？”她掙扎著在胸口摸索周齊光的照片，可是沒有摸到。

“你見到我的包裹了嗎？”她楞了一下，用更驚恐的聲音問他“你看到我的貓了嗎？白色的，一小隻！”

不自覺抓緊了他的衣服，觸手的感覺很奇怪，很滑，沒有衣料是這樣的。

奎因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之前爭鬥的時候它跑掉了。”

“那個少年呢？”

“他是人魚，不是好人。”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

周麗洛沉默了一會兒“你帶我去哪？”

“去見你想見的人。”

周麗洛的心猛地狂跳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是誰？”

“奎因。”

“除此之外呢？你是不是在我身邊待過。”

“是。”

“你……”

奎因手上稍微用力在她脖子上捏了一下她就昏過去了，她渾身滾燙，實在不適合現在就把那一切告訴她。

再醒過來是在一個房間裡，明晃晃的太陽照射著她的眼睛。

她躺在滿是絨羽的床上，卻一點也不覺得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很合身，只是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條連體的長裙。

房間似乎建在高處，床邊的兩面牆都是空的，可以直接看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