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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沒想到,當年那場車禍和大火竟然都沒能要了你的命。”林妙無視了她的要求,只是拿眼角的餘光打量她,“我從來都不知道,現代醫學手段已經這麼高階了,能讓一個人改頭換面重新生活,甚至……看起來比以前過得更好。”

她停了停,才又冷笑道:“要不是因為看見你背上的那些疤痕,我立刻找了人去調查,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料到秦淮沒有死。所以,你的真實姓名到底是秦淮還是南謹?哪一個才是你的真實身份?”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南謹閉了閉眼睛,氣若游絲地反問。

林妙的語氣突然變得尖厲:“當然有關係!誰叫你是蕭川愛上的女人!以前他愛你,之後你換了副面孔,他還是愛你,你覺得這和我有沒有關係?”

“你愛他。”

“對,我愛他,我從十幾歲開始就愛他。那個時候還沒有你。所以你憑什麼?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就能一次又一次地奪走本該屬於我的希望?”

“如果真是屬於你的,誰又能搶得走?”南謹的聲音越來越低,只因為自己當年差點兒送命的地方近在咫尺了。

濃重的陰影仿如壓境烏雲,沉沉覆在心頭,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面色蒼白,緊閉雙眼,乾脆任由林妙載著自己一路向前。最後車輪在潮溼的地面上擦出一道尖銳的剎車聲音,她聽見林妙解開安全帶,冷冷地命令:“下車。”

蜿蜒狹窄的山道,車子打著雙閃停靠在路邊。細碎的雨絲垂落下來,很快就模糊了車窗玻璃。

南謹仍牢牢握著手機,一言不發地跟林妙下了車。

原來真的是當年她出事的地方。圍欄早已經修好了,看不出任何損壞的痕跡,但她卻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裡。這簡直就是一場最可怕的夢魘,圍欄下面是傾斜的山坳,散落遍佈著嶙峋怪石,她只向下望了一眼,四肢的力量便像是突然被掏空了。

林妙穿得很單薄,真絲上衣被獵獵風雨吹拂著緊貼在身上。風雨也吹亂濡溼了她的及腰鬈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凌亂脆弱的美。

她是真的很美,舉手投足盡是誘人的媚態,哪怕是此時此刻已經陷入近乎狠厲瘋狂的狀態,她仍是美的。

可是蕭川看不上。

他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將她看在眼裡,他只當她是妹妹,是手下,是最得力的夥伴。

“秦淮,我們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吧。”林妙用手攏了攏長髮,極輕地笑起來,“當年沒能讓你徹底消失,我不介意再親自動一次手。”

南謹迎著寒風,細雨盡數飄打在臉上,她在迷濛的雨霧中微微睜大眼睛:“你說什麼?”

“是啊,正如你猜想的一樣。真正想要你死的人不是蕭川,而是我啊。”

不是蕭川。

想要她的命的人,不是他。

……

身體裡的血液全都在這個瞬間轟地一下湧上來,南謹彷彿不能思考,只是怔怔地站在風雨裡,聽林妙一字一句地說著:“他根本不捨得。哪怕你做過那樣的事,哪怕你從來都沒有真心待他,他到最後卻還是不捨得。但是我不同,你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甚至,我常常在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的存在,他是不是就能看到我了?”

“所以,是你讓人……”南謹用了很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仍舊覺得難以置信。

“是的,是我。只是唯一令我沒想到的是,你的死竟然會帶來那麼大的影響。這麼多年,他始終以為是自己當時主意改得太遲了,才沒來得及救下你。”

……

原來竟然不是他。

風揚起她的長髮,紛亂地在眼前拂過,她卻恍若未覺,緊握著手機的手指兀自極輕地顫抖。

“看樣子你很震驚。”林妙的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睨她,“不過再震驚又有什麼用呢?這一次我親自動手,會做得乾淨利落。他對秦淮的感情那麼深,這麼多年都忘不掉,可是他對你南謹卻不一定。你們認識才多久?你消失了,對他來說充其量就是沒了個喜歡的女人而已。”

山坳中的林木被風雨吹打得沙沙作響,淡薄的霧氣瀰漫纏繞在半空。

就在林妙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南謹卻突然轉過身,迅速向後跑去。

她不能死在這裡。

她不能再一次把性命斷送在這個地方。

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做,她還有很多人想見。她有母親,有南喻,有安安,還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