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你規矩忘了?”
碧蘿聲音幽幽傳來,防風跪在地上,道,“賢妃。”
十五一看,只是欠身,“賢妃。”
碧蘿杏眼落在十五身上,“都說流水如今貴為桃花門第一人,難道說就這般不將我放在眼裡。”
“流水身為桃花門人,只聽命於睿親王。向賢妃行禮,是處於禮節。不向賢妃下跪,更是桃花門人的職責。”十五聲音透著幾分冷意,“因為,賢妃畢竟不是桃花門人了。”
“啪!”
那杯子嘩的一聲朝十五砸來,十五側身掠開,旋即腳尖一勾,接住那杯子的瞬間,往碧蘿身邊一送。
她這一回擊根本就措手不及,碧蘿面色大驚,點足就起,旋即她捂住左手,疼得面色扭曲。
十五的目標是她那被尚秋水咬掉一塊肉的手。
那傷口被滾水燙過,碧蘿似乎又看到傷口腐敗裂開。
碧蘿捂住傷口,蒼白著臉盯著十五許久,突然笑起來,“都說流水身手快如閃電,果然是進步了不少。”她重新回到位置上,目光淡淡的掃過防風。
防風頷首上去,然後開啟藥箱,拿出十來個瓶子,將裡面的藥粉灑在碧蘿傷口上。
每次開一個藥瓶,他總是要親自嘗一口。
待粉末都撒上去之後,他又小心用紗布替她包上。
“啪啪!”
兩個耳光狠狠的抽在了防風臉上,防風幾乎一個踉蹌,卻是扶住了那爐子,才沒有摔到。
“蠢貨!給我滾下去!”
碧蘿狠狠的吐了一口。
防風將那青銅香爐擺好,然後默然的退下,十五目光緊緊的鎖著他,他消瘦蒼白的臉腫了起來,左邊臉還有碧蘿指甲劃出的血痕,而他袖子上全是菸灰。
也在他錯身走過的瞬間,他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有警示,卻又有安撫。
門被關上,屋子裡頓時黯然下來,整個屋子裡只點了一盞琉璃燈,擺放在那香爐的地方,而此時的香爐裡的香卻是滅了。
碧蘿重新點上了那香,杏眼盯著十五,勾唇笑道,“這幾日,我總是在想一個問題。那尚秋水向來懦弱無能,哪怕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反我。”
“更何況,她還有心愛之物在我手裡。”
伸手將香爐旁邊的盒子抱在懷裡,那如雪丹紅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去,動作溫柔,像是在抱著一個心愛之物。
屋子裡誰都沒有說話,十五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碧蘿眼眸一轉,最後盯著十五,“女人都很可怕,據說為了心愛之物,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而尚秋水為了這個東西,躲藏了八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說著,她開啟了盒子,伸向裡面,杏眼依舊盯著十五,“你想不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曼陀羅香氣傳來,十五微微眯眼,在防風的眼神中她明白碧蘿打算使用媚術殺她。
凝住心神保持冷靜,看到碧蘿深處手來,然後攤開手心。
那是一縷栗色的頭髮,微微卷曲,安靜的躺在碧蘿手心。
十五看著那屢捲髮,只覺得渾身冰涼,那垂在身側的手在顫抖。
“看到了麼?”
碧蘿捻起那屢頭髮,“這頭髮多漂亮,像水藻一樣的別緻,微微卷曲,可愛極了。”
“你可知道,這頭髮的主人是誰?”
碧蘿起身,捻著那屢捲髮慢慢的靠近十五,而十五仿似被抽取魂魄一樣,渾身都被無形的絲線束縛中,動彈不得。
痛苦向浪潮一樣朝自己撲來,腦子裡是尚秋水臨死前瘋狂的聲音,“我願意三世換你十年壽命,以護住沐色安危……”
護住沐色安危?
她渾身冰涼,動彈不得,只是想大喊:沐色,沐色到底怎麼了?
碧蘿手上的頭髮是什麼意思?
尚秋水,你要我護沐色安危是什麼意思?
碧蘿走到十五身邊,手指撫摸上了十五的臉,然後一點點的移向她耳後。
“流水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她的身手如何,她的性格如何,我哪裡不知道。”
碧蘿咬牙切齒,“只是,那幾日,我被衝昏了頭,在沒有注意到你。”
她手指終於摸到了那一層皮,碧蘿驚得後退一步,盯著十五,“果然是你,胭脂濃!”
她表情幾乎是歇斯底里,卻又怕被人發現,因此又不得已壓著。
唯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