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急得後退一步,這是南疆劇毒的小蛇。
她目光掃過沉睡的十五和那守在她旁邊的小蛇,最終放下手,退到鏡子前將那盆水撤了下去。
想到那根本不曾換掉的衣服,流水心臟陡然一縮:難道說十五在警惕自己,不但不用她端來的水,連衣服都不換?
到了門口,她不由看向自己因為用劍和常年殺人而起了繭的左手,沒有任何傷口,可麻木的刺痛依然存,當時手貼近十五小腹時,她明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像波紋一樣將她手彈開。
回頭看著那合上的門,流水將手放在盆子裡,裡面有一層淡淡的黃色。
淨手之後,她將水倒在了下面的池水裡,春日的池水依然乾淨,倒映出自己落敗而無血色的臉,不過她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魯莽出手。
正因為擔心十五提防,剛剛那個水和衣服她並沒有動手腳,只是在自己的手心裡塗了蒲黃。
蒲黃是淤血止痛的藥,顧名思義是止痛,但是對孕婦來說,卻極有可能流產。
十五身體本已經虛弱不堪,且一直流血不止,已是流產跡象,手心裡的蒲黃更足以讓孩子保不住。
可是,這世界上,總有萬一。
流水看著東邊的別院,似想起了什麼。
安藍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地上那個少年,捲曲的栗色長髮,一張美得不沾塵埃的臉,和一雙乾淨的大眼睛。
少年全身是傷,但是對方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些傷,醒來之後就蹲在地上,捧著手裡的一座小人雕發呆,至始至終不說一句話。
“小魚兒,這就是你的小叔叔?”
安藍碰了碰旁邊傻傻站著的小魚兒。
“爹爹說他是小叔叔,但是娘娘說他是小三兒,是爹爹私養的小老婆。”
“他?”安藍有些同情的看著地上的少年,“他看起來這麼傻,能鬥得過你娘娘。”
“但是……”小東西抓了抓頭,“我覺得娘娘鬥不過他呀。”
目光落在沐色手裡的寶貝,小東西忍不住湊過去,眨著大眼睛喊了一聲,“小叔叔。”沐色緩緩抬頭,清澈的雙眸落在小魚兒身上,好似覺得他有些面熟,展顏一笑。
小東西坐在他身邊,好奇指著他手心裡握得緊緊的東西道,“小叔叔你手裡是什麼?”
這個小叔叔真奇怪,安藍姐姐說他全身是傷口,可此時他看起來,完全不像衣服受傷的樣子啊。
這麼好看的捲髮,這種顏色的眼睛,像安藍姐姐說的山魈鬼魅,不然,人怎麼會長成這樣子。
感覺到小東西沒有惡意,沐色將小雕像放入懷中,又拿出一個巴掌大木頭,手裡短刀敏捷如飛,幾個起落,一條鯉魚跳龍門就活靈活現的出現他手心裡,更神奇的時,連那水珠都雕刻得出神入化。
小魚兒嘴巴長得像鵝蛋,頓時覺得這個小叔叔好厲害。
沐色微微一笑,將木雕給了小魚兒。
那一笑,似煙花綻開,門口的安藍亦不由一呆,竟沒有發覺背後站著一個人。
“安藍郡主。”
清冷的聲音傳來,安藍恍然回頭,看到是流水站在門邊。
流水目光掃過房間內,看到沐色坐下小魚兒旁邊,恰此時,一直低著頭的對方竟然抬頭,那雙淡紫色的雙眼似一面冰湖冷厲的照了過來,剎那間,一道寒氣走過流水周身,她忙後退一步,下意識的避開沐色的視線。
“流水,十五怎麼樣了?”
安藍忙焦急的詢問。
“剛剛醒了,只是太虛弱又睡了過去。”
“虛弱?怎麼會這樣?”前日看到十五,還好好的樣子,何來虛弱直說。
“她是月事來了,肚子疼得厲害。若安藍郡主有空,倒不如拿些淤血止痛的藥給她煎一副送過去。”
“啊,好。我這就去讓風盡開一副。”說著,安藍趕緊跑出了院子。
流水看著安藍的背影,終於長長吐了一口氣。
所有止痛的藥對一個剛懷孕的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墮胎藥,更何況,十五還在流血。
即便是追查起來,那藥也是出自安藍手裡,也查不到她頭上。
背後兩道森寒的目光,流水沒有回頭,只是加快了步伐離開這裡。如今為了避嫌,她也只能去風盡那兒,蓮降昏迷了過去,看情況暫時無法醒來,而風盡絕對不會離開那小偏院去十五把脈。
如此一來,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
流水腳步不停,飛快的往前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