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在門框上,蒼白的面上,一雙深碧色的雙瞳冷幽幽看來,如玫的紅唇輕然勾起,似笑非笑。
“蓮降?”
十五見他周身盡溼,披在身上的長髮還在滴水,忙收了劍衝了過去。
可還沒有近身,蓮降雙袖鼓動,獵獵掌豁然而起,雙掌擊向沐色。
“蓮降,你住手!。”
十五大驚,拔地而起,如流星衝向沐色,手裡的劍穿花拂柳蕩起一片白光罩在了沐色身前,一一截住了兩道掌風,但是蓮降早起必殺之心,十五帶著沐色,卻依然被掌風波及,兩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十五。”
蓮降驚訝的看著十五,見她已經爬了起來,卻是將地上的少年扶起來,連聲問道,“沐色,你沒事吧!”、
“沐色?他是沐色?”蓮降大腦微微暈眩,不可置信的盯著十五,“他是沐色?”
十五聞蓮降語氣不對,忙上前置身擋在沐色前面,低聲道,“他是沐色。”
蓮降倒抽一口冷氣,那日他進入沐色的憶境中,險些被他意念殺死,這筆賬,他一直記在了心裡。
“皇宮那晚,是他做的吧!”
傀儡術失傳了上千年,而沐色是他唯一見過會操控傀儡術的人,所有的人,瞬間被切成肉沫,手段之殘忍,連他蓮降都要佩服。
這樣的人,消失八年之後,竟然還活著世界上,無疑是一個可怕的威脅。
“他不過受人指使,和他無關。”
“那如何?”蓮降眼眸微斂,薄唇噙笑,可週身殺氣凌然流轉,“本宮向來呲牙必報。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要來。他若不死,你怎麼讓三娘瞑目!”
說著,他抬起雙手,兩團紅色火焰在手心獵獵燃燒。
十五見他有必殺之意,持著月光的手狠狠一沉,聲音冷毅,“他曾是桃花門的殺手,可到底,不過是秋葉一澈殺人的工具。若有人持劍殺你,你是該殺了那個人,還是殺了他手裡的那把劍呢?人是有思想的,但是,劍沒有自己的意識!”
說道這裡,十五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想提下面的內容,卻終究咬牙說了出來,“九年前,我來到大燕,步入桃花門,最後卻被所有信任之人背叛。唯有沐色一直與我共患難,我他於我有救命之恩,還因我受到各種折磨,變得沒有任何意識和靈智,簡直和稚兒無異。
如今又被人拋棄,流浪與於長安,險些被人賣到青樓為官兒。”
蓮降心疼十五過去的遭遇,聽到這裡,殺氣稍緩。
十五見蓮降臉色緩和,自己聲音也軟了下來,看著蓮降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乞求和妥協,“夫君,我知你明事理之人。更何況沐色有恩與我,如今尋回他,視他為親人,彌補當年的內疚。”
一聲夫君,直接喊到了蓮降心裡,又聽得十五說只當沐色為親人,蓮降這才像一隻稍微安撫的小貓,收起了攻擊的爪子。
可心裡仍舊不是滋味,酸澀偏生在胃裡打著轉兒。
“你說他如今像稚兒?是稚兒能血屠整個皇宮?我可沒有見過比他更殘忍和厲害的稚兒?他分明就是一個禍害隱患。”
蓮降妖異的碧眸試圖越過十五看清那躲在她身後的少年。
“夫君,我不敢騙你。”十五忙趁熱打鐵的解釋,“他若真還能殺人,又豈能讓尋常人欺負,身上到處都是瘀傷,還被賣入青樓做官兒。他現在的智力,連那小魚兒都不如。”
“那夫人你什麼意思?”蓮降靠在門上,抱著手臂冷笑起來,“難道說你還要養他?”
“他生活不能自理呀。更何況……”十五漆黑的眼底閃爍明亮的光芒,笑道,“我都入贅了,帶一個拖油瓶弟弟你總該不嫌棄吧。”
蓮降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十五摸透了他性格,幾下就將他哄了回來。
“哼!”
蓮降將頭一扭,目光看向外面。
心裡百個不願意,但是,十五的性格蓮降哪裡又不懂,對方若的倔強起來,天塌下來了她都不管。
她此時要留下沐色這禍害,他根本阻止不了。
若真的動手強迫她,反而兩人之間會出現問題,甚至……
心口頓然收縮起來,他真的不敢想象,若兩人真的動手,十五會置自己如何!
她曾說過沐色是她活著的信念,而他今晚也看到她為沐色做的一切。
不久前,她曾為了自己而硬闖獨孤府邸,可為了沐色,她亦不顧危險的闖進那麗花宮,甚至將其血洗,還將其一把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