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對方早就嚇得六神無主,如今一聽這腳步,彷如見到死神逼近,渾身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流水不由輕笑,見他未動,也沒有催,就那樣站在他身前俯瞰著他。
原本十五是打算一個一個的找出柳二,以報當年之仇,沒想到睡神突然從床上醒來,橫插一腳,卻誤打誤撞的羞辱刺激了豔妃。
柳二護主心切,按耐不住的暴露了自己。
“帶進去,其餘人下去。”
蓮絳開口,侍衛將柳二架了起來,帶進了屋子。
十五側身讓開,然後跟著後面,而豔妃在門口立了許久,才咬牙進去。
此時的屋子裡,竟拉開了一批黑紗,將整個屋子隔開成了兩半。
十五立在黑紗處,“任何人都不得踏入這黑紗內。”說著,看向一臉陰鬱的豔妃,“豔妃娘娘,怕是要委屈你了。”
旁邊的流水將幾把鋒利的刀放在碟子裡,送到了豔妃身前。
“你這是要我做什麼?”豔妃警惕的盯著十五。
“今晚怕是要勞煩娘娘替我挖心。”十五笑容依然明媚。
“什麼?”豔妃震驚的望著十五。
“怎麼?”十五眨了眨眼睛,“娘娘妙手無雙,要挖下一顆心,怕是難不倒您。”
“陛下,臣妾做不到。”豔妃終於挺不住了,她怎麼能自己挖掉自己人的心。
而這個人,如今還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她保他都來不及,如何下得了手。
“為何做不到?”蓮絳坐在臨窗的小榻上,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男人,才看向豔妃,語氣冰冷。
“臣妾是婦道人家,做不得這種血腥之事。”
“咦,豔妃娘娘你這是在責怪霜發不是婦道之人?”十五略帶失落的聲音傳來。
“別妄加猜測我的意思。”豔妃忍不住怒道。
“呵……”蓮絳含怒的譏笑陡然傳來。
豔妃慌忙跪在地上,她熟知蓮絳脾氣,當然明白蓮絳極怒時,就會發出這種笑聲。
旋即他一拂袖,那幾柄短刀從流水手中的碟子飛出,排列整齊的插在了柳二身上。
“豔妃娘娘,您可別誤會了我的意思。”十五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我的侍女也可以動手挖心,但是她那雙手哪裡比得上娘娘的手。心挖出來了,那可憐的侍衛一條命怕也是沒有了。若娘娘動手,我相信,必然能保他一命。”
明明知道這並非真實緣由,可,十五卻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方才還放出了人命關天的豔妃,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再一次落入了十五的陷阱。
豔妃慢慢走向柳二,她每走一步,都如赤足踩刃。
那不是錐心的痛,那是一種恥辱的痛。
是一種,輸得無地自容的痛!她如今還沒有查清對方的真實身份,可對手已經將戰局控制,處處遏制她,控制她,操控她。
就今晚,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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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挵著袖子,殘忍而仔細的欣賞著豔妃臉上隱忍而痛苦的表情。所謂挖心歡心,都是胡說八道!
如方才她所說,小魚兒失去了最好的換心機會,更何況,眼前這個身形高大的人,他的心和小魚兒根本不匹配。
如此骯髒的心,她十五又怎麼能容忍放進小魚兒的身體裡。
今晚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流水,為了安藍,為了小魚兒,開啟的復仇之門!
豔妃跪在那侍衛身邊,感到身後蓮絳目光如炬,她一咬牙,手裡的刀落了下去。
柳二躺在地上,雙目絕望的閉了起來。
十五和流水眼底同時掠過一絲嘲笑,這豔妃為了自保,還真下得起手。
“豔妃好刀法。”十五讚歎,撩起黑紗走了進去。
裡面幾盞琉璃燈,將十五的身影照得飄渺而模糊,蓮絳目光隔著那面紗望著裡面的人,心中漣漪陣陣。自昨晚她帶著小蓮初離開之後,他也沉靜心緒,強忍著沒有再想此女人。
可終究,一切都是徒勞。
為何,面對一個才認識的女人,他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裡面的女人,因為背對著黑紗,在外面的人無法看清她到底在做什麼。
桌子上的流沙,不斷的滴落,豔妃手上動作未停,她幾乎面無表情的將那顆心挖來出來,然後放在了盤子裡。
“這是心丹。”流水將一顆丹藥喂入那侍衛的嘴裡,“能護住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