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色,只是目光略帶憎惡的看著十五,“就憑你?”
“草民小時候曾學過藥理,還請公主殿下給草民一個機會,也給我們這些將衷心北冥聖國的子民一個機會。”
“呵!”角珠挑眉,“在之前,邪君從未穿過前方的荒漠,可這一次,竟然試圖入鏡,就擔心有細作入城與他們裡應外合。既如此,那你就先表忠心,說明你並非細作!”
“公主殿下要我如何證明?”
角珠方才其實被十五壓住,此時找到了臺階,要蹬鼻子上臉是十五預料中的事情。
“那你受我一箭!若你不避,那本公主就相信你!”
十五抽了一口涼氣。
這角珠分明是要報復她,要置她與死地。
而沒等十五開口,角珠已經飛快的取下背後的弓箭,瞄準了十五。
她紅色的瞳孔裡,血色直湧。
那弓弦被全數拉開,那銀色的箭瞄遠處傲然而立的女子,只見角珠最佳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指尖一鬆,那銀色的箭帶起一道如流星般的光,直奔向十五心臟。
十五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避開,握緊拳頭,閉上眼睛。
“砰!”
“砰!”
兩聲詭異的撞擊聲傳來,那箭在空中頓了兩頓,依然帶著強勁的力量奔向十五。
左肩的銳痛傳來,十五還保持著先前的站在地上,只是箭穿過她肩頭的瞬間,體內那股熱力卻突然迸出,她下意識的咬唇埋著頭。
方才角珠起了必殺之心,竟然是一發三箭,有兩人中途將其攔下,卻沒有擋得住第三箭。
可因為箭受到了兩次攔截,偏離了十五的心臟,從肩頭穿過。
角珠是女子,所用之箭,細如長針,傷口並不大。
粘稠的鮮血將十五的肩頭侵染而過,可她不覺得傷口有多痛,反倒是箭穿過肩頭的瞬間,她覺得腦穴猛跳,旋即腦子裡出現一個聲音。
‘獨孤鎮主,十五在此賠禮道歉了。’
她看到一個青衣少年背對著自己,手持一柄長劍,對著他人身鞠一躬。
而那少年的肩頭,剛被一箭穿過,鮮血染紅了那青色的衣衫。
“誰,誰敢攔住本公主的箭?”
馬背上角珠看著十五安然無恙的立在原地,當即氣得發抖,嘶聲大喊,“給本公主出來,誰敢攔住我的箭?”
十五捂住肩頭,感到滾熱的血沿著指縫湧出來,她抬起頭,眸子裡掠過一絲冷芒,“公主殿下,你方才說的一箭,我已經受了。我相信,聖國公主殿下不會對自己的子民言而無信的!”
角珠臉色蒼白!
方才她的確說的是十五受她一箭,可為了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討厭女子,她暗自動了手腳,藏了三箭。
“公主怎麼會言而無信?”
恰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角珠側首看去,見月夕走了過來,然後停在了女子面前。
因為月夕背對著角珠,因此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可月夕放在身後的那隻手,卻緊握成拳,似十分的緊張。
角珠這麼多年對那月夕一直頗有意見,可月夕身份不一般,她心中怨恨卻處於對角麗姬的恐懼無可奈何。
而方才攔住她箭的人,必是月夕。
可幾百人在這兒作證,角珠也不能抵賴,“既如此,那這裡就交給月夕大人了。但是我只給她三天時間,若三天內她無法治癒這瘟疫,休怪本公主無情。”說完,一揮馬鞭,帶著銀騎離開。
角珠一走,難民們險些歡撥出聲,但是看著少女捂住肩頭靜靜立在前方沒有說一個人,眾人都保持著靜默,望著少女。
月夕藍色的眼眸打量著眼前裹穿著黑色袍子,長髮凌亂,面目被鮮血染得看不清五官,只看得見一雙堅定雙眼的女子,一時間竟然無法說出話來。
是的,他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可他卻見過一人有著相似的眼睛,亦同樣的方式出現在面前。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子,六千年前,大燕,長安城外。
在風雪交加的夜裡,她亦如此般,長髮凌亂滿身鮮血,猶如一個從血池裡爬出來的修羅,迎著風雪目光冷厲的走近他。
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那個情景!
這三年來,每次閉上眼睛,他似乎都能看到那個女子那樣無畏無情的走在風雪中。
那個時候,她那恆古之水的雙眼沒有看他,亦沒有看任何人,好似天地萬物在她眼中,皆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