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這可真是,什麼人出什麼貨色,這個大色鬼!
賽罕瞧那小臉通紅,羞得只彷彿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好是有趣,食指點在她眉心用力往後一戳,“治病的物件兒,瞎想什麼呢?趕緊收好了。”
雅予在心裡撇撇嘴,這還用瞎想?明明白白地擺著呢!胡亂塞進袖子裡深深地埋了,打死也不能拿出來用。
“說說吧。找我什麼事?”
回頭瞧他又仔細地給她捏起了腳,雅予的小火苗躥了一躥,也就熄了。“那日大夫人過來說話,說要給我單獨設帳。”
“好事。”他應了一聲,語氣好是不在意。
“嗯……帳子設在汪古老夫人身邊,還要,還要給我撥幾個僕女。”
雅予邊說邊瞅著他的反應,可人家手中依舊,眼皮都沒抬。雅予有些氣悶,這人今天怎的這麼心鈍?“你們族人裡可是人人用得僕女的?”
“高看你唄。”
“那定例是千戶將軍夫人!”雅予不得不指給這個榆木,“大夫人也說是給我出嫁預備的。那還能是誰?只能是,只能是……五將軍。”
他終於抬起了頭,“你的意思是,五哥想要你?”
雅予一怔,臉頰騰地紅了,他的話怎的,怎的總是這麼不知羞!
賽罕悄悄笑笑,這臉皮兒這一會兒功夫活活要燙熟了。面上依舊一本正經道,“好事一樁。跟我說是想我給備嫁妝?”
“嫁妝??”這麼明知故問,雅予真真是再耐不得,“我,我不願意!”
賽罕一挑眉,好是不解,“你兩個不是早有淵源?”
“萍水之緣!”
“你救過他?”
“舉手之勞!”
五哥日思夜想惦記著,算上今年已是整整三年,可在她心裡只不過是“萍水之緣”;他口中的“救命之恩”到她也變成了是“舉手之勞”。賽罕本該為自己兄長嘆惜,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某一處的憋悶難得地暢快起來……
“五哥不好麼?”
“好,可這關我甚事?”
“好就行了。往後你一個人在大營總得有個依靠,有他庇護你不是正好?”
先時雅予還覺得他是遲鈍,此刻便覺得有些莫名,“我往後要回中原,怎的能在這裡嫁人呢?”
賽罕的手下輕輕一頓,淡淡道,“不知何年何月了。”
“總有日子的。我早說過,龐將軍絕非言而無信之人,否則我也不會給你出那個主意。丹彤肯定會回來的。”雅予認真地解釋著,眸中水波晶瑩,那麼光亮……“我只需捱到那時。不要你兄弟如何堂皇地送我回去,還是依著你上回說的,悄悄把我和景同送到邊境就好。隱姓埋名,待丹彤回營一兩年後,我們再往官府去。”
“萬中有一,若是一輩子都回不去了呢?”
她不言語了,眉心微蹙。賽罕看著她,不覺心一驚,那眼中不是在思慮一旦如此之後的打算,目光較之前更加堅定。原來,她從未把留在草原當成過一個結果,一個選擇……
“那我也不嫁。”
許久,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還惦記著褚公子?”
又許久,他打趣地問了一句。
她終是一怔,眸中的晶瑩點點閃爍,不知是淚,還是原本的水靈。好是一刻,搖了搖頭,垂了眼簾。
她落寞的樣子那麼乖,晨曦初透,人越顯得單薄。賽罕心裡一絲苦笑,她還是為著那一場事嫌棄她自己……
“你還是要開口說話,至少,要對五哥說話。”
他終於開始為她出謀劃策,雅予聞言有些為難,“是要我與他說麼?”
“嗯,五哥於你一往情深,絕不會忍心傷你。無論怎樣,給他個因由就是。”
雅予想了想,點點頭,“嗯。”又問,“那他就會消了這念頭麼?”
“念頭消不了,這樁事麼,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已然告訴她那欽的底線與寬容,剩下的,真的就是她自己了。
天邊泛了灰白,腳下也到了收尾之時,時候不多了,雅予緊著又道,“這樁事就算了了,我又如何在大營安身?”
“你自己有何打算?”
“我想著,你能不能幫我跟大夫人去討個情,讓我伺候英格?做她的僕女,幾等都行。”
“僕女?放著主子不做,你當僕女就能安生?”
“大姑娘身邊的寶音不就是一輩子貼身未嫁麼?怎的我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