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他有什麼用?他疼的是那一個。”諾珠臉色只略暗了一下,就又衝賽罕道,“老六,究竟怎樣?我今兒來了就得要句實話,你倘若渾不知臊,別怪我給你捅到你大哥大嫂那兒去!”
“好,我告訴你。”雙肘撐在桌上,賽罕略略前傾,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女人,當初五哥從我身邊奪了走,現在,他得還給我。”
他的語聲平,語氣極淡,可那其中必得的氣勢卻已是懾人心底。諾珠不覺心驚,她不是沒有疑過,那啞丫頭來的時候就神智散、心酸之極。那欽說是他的舊識,可人卻是從探馬營來,怎麼說都說不通。如今看來,果然是狼在前,他在後。
心底深處,她自是盼著能獨霸那個男人,可此刻聽得旁的男人要奪去他心愛,諾珠還是有些懵,心裡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諾珠,我知道這些年你等五哥等得苦,我不敢替五哥說娶你,我只能說我儘快帶我的女人走。”
“老六,他們的婚事……”
“放心吧。”
話到此,諾珠知道多問無益,此刻的自己還不如趕緊退出這趟渾水。姐姐說大事不論,此番的親事老五勢在必得,可諾珠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既敢認就敢做,這結果實在難料……
起身告辭,未再多言語。走到帳門口,諾珠又回頭。
賽罕在身後拱手,“五嫂,往後是妯娌親,還望五嫂多照應。”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盼肉的都是壞孩紙。o(≧v≦)o~~
謝謝親愛的C!!手榴彈炸得鵲睡意全無。╭(╯3╰)╮
☆、第44章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夜空裡的星都似少了好多,稀稀拉拉,遠沒有夏日的繁盛。夜將盡;星越飄越散,只餘了一兩顆遠遠地懸著。天幕昏沉沉已然不是純色的黑暗;草原沉睡在黎明到來前最後的寂靜中……
“啞姐姐,啞姐姐,”
一夜薄眠;雅予正朦朦朧朧做著夢;忽聞有人聲,睜開眼;竟是英格披了衣裳坐在榻邊。小姑娘的腿疾最著不得涼,雅予沒醒透就順手扯過自己的袍子給她裹了。
“來,起來。咱們出去。”
被那冰涼的小手拽了一個冷激靈,雅予才算清醒,半撐起身子看著帳中一片昏暗好是不解,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快些,啞姐姐。”
英格說著就哆嗦嗦挪回自己榻上去穿戴,雅予不及細琢磨趕緊披了件衣裳跟了過去。說是陪伴,實則雅予一日裡多是把自己做侍僕,遂此刻自是先緊著伺候英格起身。這小主兒也難得地不嬌氣,不挑不撿只吩咐把昨兒穿過的衣裙套了上身便可,而後更是寧用冷水洗漱也不肯再多驚動人。
兩人將將收拾停當,英格便急著要往外去,雅予聽帳外有風又現給她尋了長斗篷出來。一面忙著給她系帽子,一面瞥了一眼這張神秘得有些興奮的小臉,心裡更是生疑,這營中能有什麼緊急了不得的事要一個身子不便的小丫頭夜半不明地起來張羅?瞅那模樣雖也不像是什麼大事卻顯是有備在先,只是昨兒聽她說了一宿的閒話也沒透一個字,幾時學得這麼口緊?
兩人挽著出了帳,寥寥將乏的燈火將黑暗的黎明趁得越發清冷。一眼看到不遠處來回踱步候著的蘇德,雅予才算稍稍鬆了口氣。想來是這貪玩的小丫頭又纏了哥哥出去逮兔子,只是往常哪裡肯這麼早起,這也算頭一遭了。
蘇德見她二人出來,面上帶笑迎了過來,俯身背起英格。雅予從身後扶著,剛釋然的心又有些納悶兒,怎的回想將才揹著光蘇德分明是瞪了一眼衝他擠眼笑的英格?
女眷營外已然備好了車馬,只是並非英格平日那輛裝飾得富麗堂皇的雙駕小公主車,卻是營中最是常見、老嬤嬤們用來走動串門的單駕車。安頓她們坐好,蘇德更親自落座當起了車把式。一樁接一樁的蹊蹺,雅予都細細看在眼中,心裡從不解到好奇,竟是想早一刻知道憑他們這三人、這裝備行頭究竟是要生出什麼事來。
星淡去,夜色更濃,就這麼一輛不起眼的氈布簾兒馬車悄無聲息地出了大營。
天果然是早,走了好一刻,天邊才泛了魚肚白。出來得匆忙什麼都不及帶,雅予只把英格的手捂在袖中。小丫頭抿嘴兒含笑,把握不住自己的眼睛直落在雅予臉上,瞪得圓溜溜的正經全不似平日耍了嬌賴的模樣,看得雅予心裡毛躁躁的。
又約莫走了一刻,馬車終是慢慢停了下來。雅予正想掀起窗簾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