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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最好不是。”烏恩卜脫眉頭微皺,捏著酒杯卻未抬手, “若是他真的曾為她抗旨,又在成親前痛失心愛,守到今日恐已成病。肅王一族慘遭滅門,朝中再是震動,隨著朝局重整、權利劃分都會消去。可這世上最難嚥下的就是至親之仇,此人若是當真還將自己作為肅王的半子、郡主的夫君,帶著殺妻弒父之仇,他來到邊疆就是麻煩。”

☆、第91章

不足重的安排;意外的內情,三方接壤的邊疆;多角勢力角逐;一根頭髮絲的變化都可能壓斷這來之不易的平衡;一時間;小桌上有些沉悶。

“兵部文官來監察換防;不是個很尋常的事麼?”輕柔的語聲響起彷彿在平靜的湖水上投了一顆小石子;漣漪散開人們的目光都聚向開口之人,看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清澈見底,一個個看著他們詢問,似是不解。“女人家倒是不懂;可我想著知子莫若父;褚相入朝三十載定是深諳為官之道;若是明知兒子帶著血海深仇還將他送到仇人門口去,除非他也想打,否則豈非不通?只是褚相高居首輔之位,焉能不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前些年北方到處旱蝗災,顆粒無收;江浙又相繼水患,饑荒遍野。災民逼變流寇,耗去多少銀錢精力。這幾年才將將緩過來,天下穩定就是褚相最該求的,就算不為黎民百姓,明哲保身也不該打吧?至於為何派了他而非旁人,若一定要說個刻意的緣故,依我看,從未帶過兵的新官上任趁著換防參與歷練、瞭解邊疆局勢實在是時機難得,無論是老父的意思還是兵部為首輔大人的公子主動奉上都說得通;也或者,俗一些,是為往後升遷攢些閱歷也未償不可。”

一席話畢,桌上無聲,幾人的目光都是一怔……

“哎喲!”賽罕忽然恍然大悟般拍了一記桌子,隨即雙手端起酒盅遞到雅予面前,“快敬我媳婦兒一杯!這還了得,在太師府住了住當得半個門客了。”

他如此驚乍,頓時羞得雅予滿面通紅,立刻想開啟他,可瞧瞧周圍又訕訕地放下手,輕輕咬了唇。一旁看著的夫婦兩人逗得直樂,娜仁託婭更笑指著賽罕,“你才知道撿著寶了!”

“可不是!”賽罕一把將人攬進懷裡,圈著臂彎,那盅酒滿滿呈在兩人面前,他低頭飲,正貼著她燙燙的臉頰,這杯酒便是細細嘬,慢慢品,半天不見底。不知是因著酒勁還是怎的,他抱得好緊,雅予又是痛又是羞,悄悄捏他的手,掐他的腿,橫豎他是不管,不想在人前折他面子,只好彆彆扭扭隨了他。

小桌家宴擺在臥房外的暖榻上本就不拘什麼禮數,更況自己平日裡與媳婦兒也是個不知避諱的,遂烏恩卜脫絲毫不見尷尬,反倒帶著一臉的笑重拿起了筷子,“弟妹說的有道理。無論褚安哲如何,只要有褚相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所牽制。”

“嗯,”娜仁託婭接話道,“畢竟一旦邊疆有變,朝局不穩,最先頭疼的除了大周皇上就是他的老父親。只不過,既然未娶,心思難免還在。衍州近在咫尺,恐要觸景傷情。”

“隨他傷去。未做得一日夫妻,空矯情什麼?”賽罕懶懶應了一聲靠向身後的軟墊,手臂依舊攏著雅予的肩,“一個酸書生,究竟掀得什麼風浪?頂多回去的時候多了一沓子詩啊詞的。”

“可別小瞧酸書生。”烏恩卜脫搖搖頭,不以為然,“中原歷任兵部尚書都是文職出身,不會拉弓射箭的用兵奇才舉不勝舉,遠的不說,最近的就是咱們龐大將軍。既然褚安哲是翰林院出身,不防派人再去仔細打聽,看他專修哪一科,如何見解。無論如何,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郎中位,此人絕不可小覷。”

“哼,”賽罕鼻子一哼,笑笑,“三哥,你草木皆兵了。你想想,他十六歲中狀元,十九歲定親那年就失了衍州。不管後來是演戲還是當真,守孝就守了一年,而後從翰林院調入兵部,一年之內就升至郎中。若非老爹爹是當朝首輔,他得立多大的戰功才能升得這麼快?”

烏恩卜脫聞言沒有即刻駁,也沒有應,若有所思地看了賽罕一刻,輕輕點頭,“我得去會會他。”

“嗯?”

“你說的是,一年之內他升得這麼快,定是踩著風。左相還不到知天命的年紀,兩朝元老,任是風浪動盪、清濁爭鬥都未曾傷及分毫。頂著清流的名聲,卻與肅王相交甚厚、結下兒女親家;如今又接下肅王手將排斥在外的龐德佑招攏回朝,助入內閣。”烏恩卜脫略略一頓,悠然笑道,“如此下去,誰又說得準下一任兵部尚書不是褚安哲褚大人呢?”

“嗯,”娜仁託婭點點頭,“龐德佑在信中特意提到他,恐也是有意咱們與他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