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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聽她毫不避諱是跟蹤而至,賽罕的臉色沉了下來,顧念阿莉婭的身子不能再激於喜怒,便不好發作,壓了聲斥了一句,“這麼大雨,鬧什麼!”

平日裡哪忍得他丟臉色,此刻卻似不見,她面上柔和,淺淺的是常於人前所示的笑容。結好衣帶他正要放手,被她兩手輕輕握了,“那馬今兒倒還聽話。我也不想折騰,只是府裡倒罷了,出到外頭來,耳目難免,我不得隨著麼?”

“瞎操心!”賽罕反手握了她,摸到冰涼的小手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蜷縮在他掌心一點熱氣都沒有,再想這兩日就該是她的信期,他便語聲不耐,越發擰了眉,“旁人的耳目關咱們何事!”

聞言雅予輕輕蹙了蹙眉,將將暖過些血色的臉頰又是一冷,粘著幾顆雨珠更覺白淨剔透,尷尬地瞥了一眼阿莉婭,訕訕道,“從來就不是個顧憐的人,只圖著自己行事便宜。不關咱們的事,也不關大姐的事麼?金帳不比大營,你若覺得凡事妥當,便是我多事了。”

她的語聲好是輕柔,語氣中不曾攙雜半分酸醋的味道,賽罕一時不得不擱下於那蛛毒的糾結,心下細琢磨。久不在大營出入,撕殺與放逐,他早淡了凡人禮數。彼時雖是心急想探知阿莉婭的病情,也並非未顧慮旁的,只是心坦蕩,根本不屑去顧及什麼人言。此刻被小魚兒這麼一問,腦子裡這才又轉了個彎。即便這草原上人人都曉得他那曾經淵源,可如今人家並非他帳中人,若當真因此惹下口舌,又不曾有實在的意思,無論阿莉婭計較與否,他這男人做的都是欠妥。再者,自己雖是脫了牢獄之災,卻並未脫去宗王族的耳目。金帳這所在不是男人廝殺的戰場,是鬥心思玩手段的地方,一點傳言被小人噁心了去,他不在意,那積極謀劃他重新出山的兄長們在大汗面前恐也不大好看,豈非無妄之災?此刻小魚兒冒雨趕來,待返回之時三人同行,任是誰見了都十分周全。賽罕這才按下心裡的煩躁,悄悄讚了一句我家郡主果然懂事。只是面上如何肯折?只大手握緊了小手道,“還冷麼?”

雅予正是要答話,床榻邊傳來了更是溫和的聲音,“來就來了,多一個人說話也熱鬧些。”

冷眼旁觀,這半天在這恩愛的小夫妻面前阿莉婭當真被撇得如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小丫頭冒雨跑來想搶回自己的男人並非意外,這醋性大發的舉動也分明是惹了他火起,卻眼見著被她三言兩語便化解,如此明顯的“捉姦”轉瞬就成了顧全大局的舉動。阿莉婭不覺苦笑,她已是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之人,哪裡還需顧得什麼人言、臉面?至於旁的,她向來於政事無心,卻從他展開的眉頭上看出這其中計較的分量。不知那小丫頭可是當真有這般心胸還是把準他命脈的手段,阿莉婭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堵……

“……嗯。”

雅予點頭應下了挽留,賽罕卻分明感覺到那掌心裡的小手顫了一顫,握緊道,“府裡不便,是出來瞧病的。”

“是麼?大姐病了?”

原本也並未指望他會在他的小魚兒面前與她多存下一分曖昧,卻也不曾想到他能直直地道出原委,撇清得裡頭容不下一點曾經的情誼,若非應下她不可透露病情,恐怕此刻她已然要受到小魚兒於那絕症的憐憫。看著他兩人一道走過來,阿莉婭不覺心涼,只淡淡一笑,“不妨事。”

“是何病症?要緊麼?”雅予就近坐在榻邊開口問道,賽罕在一旁負手而立。

將才還像是一隻將將從水中撈起的小動物,可憐兮兮,此刻不知是被他的白袍所襯還是被雨水淋凍得,一張小臉冰雕玉琢,竟是比初見她時那絢麗的色彩更加動人心腸。此刻言語關切有加,卻並未有特意虛飾出的親近,在自己男人的託襯下,小丫頭的妻做得像模像樣。阿莉婭看得有些出神,心底深處的落寞與疼他的心彼此糾結,難辨滋味……

“不過是陳年舊疾。”

“是麼?頑症確是難纏。不過如今遠勝從前,太師府的大夫都是三嫂重金聘來的名醫高手,大姐不妨一試。就近著,也便宜。”

阿莉婭抬眼看看賽罕,見他神色如常,似並未聽出他的小魚兒那話中之話,便笑笑,“原本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是你家這位大夫瞧不得人生病,總想心裡有數。”

聞言雅予也抬頭看看賽罕,笑了,“這倒也是。”

不知是還在琢磨阿莉婭的病,還是根本無意兩個女人的心思,聽她們說話賽罕再沒言語。

困在雨中走不得,問一句答一句,阿莉婭看得出雅予多一步都不肯靠近她,禮數分寸把握得如此清楚,卻讓人覺不出嫉恨與冷意。阿莉婭忽地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