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虛,連她自己都輕輕咬了唇不敢讓後頭的話再冒出來。他果然無動於衷,目光依舊冷冷地掃著書上的字,臉頰上微微掙了掙稜角,那凸起分明是咬了牙。她怕了,雙手纏了他的手臂,好沉了沉氣,盡力把聲音揉得膩了又膩,“六郎……”
“啪!”醫書被狠狠擲在了桌上,嚇得雅予一個顫。
“你想氣死我啊!”
見過他無賴、他狠,從未見生這麼大氣,聲音那麼響,震得她整個人發懵,好容易憋回去的淚不由自主就又撲簌簌地掉。
“說!哭什麼??”看那一臉的溼漉漉,人抽抽泣泣,好似受了多大的傷,賽罕胸中的火真是壓也壓不住,若非她身子不便,真想即刻就扣在膝頭狠狠揍她一頓。
若說將才只不過是不知覺的心酸流淚,這一會兒雅予真真是哭了,嗚嗚咽咽,委屈得不行。手一刻也不敢松,越握了緊,緊得快摳進那結實的肌肉中,人往前湊,想著往他懷裡去,可怎奈人家那手臂擱在膝頭,形狀擺得好是周正,銅牆鐵壁一般,哪裡肯為她軟下一分。沒法子,只能自己湊上前,把那健壯的手臂抱在懷中,搜腸刮 肚地想把自己那說不得的失態挽回,“我,我就是……就是沒想到……”
“還敢跟我撒謊!”
“沒有沒有,只是……只是誰能料得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也,也不行麼?”
“沒料到?”他冷笑,“中原那些酸詩就沒有告訴你,兩情相悅到頭兒就是要睡,睡出娃來!!”
一字一句從齒間來,他好是粗魯,越把之前她心裡那些糾葛更坐實了似的糟蹋得不成樣子,淚越洶湧,“你,你閉嘴……你閉嘴……”
“後悔了?後悔何必等今日!看看天底下有幾個當孃的是你這副模樣?!”
自跟他來到這天邊荒地,早早晚晚被他疼著,寵著,橫豎他都不得惱,她心裡那一點點的怕早被膩得不見了蹤影,此刻便是理虧她也再忍不得,仰著一臉的淚水,衝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