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淡然,輕輕暖在他的傷處,深底裡,他們同病相連……
忽然,夜空中快馬急鞭,一瞬來在眼前。
“王爺,左翼大營急信!”
“哦?”
紹布趕緊接過,就著傳信兵的火把飛快覽閱。
這訊息實在是驚人,看完信,紹布竟怔了一刻,而後方才仰天大笑,“原指望壞你一鍋湯,誰知竟是套了你一頭狼!”
薩茹不明就理,只是覺得他的笑陰森森的……
“訊息可曾傳去金帳?”
“太師已然得到訊息,連夜派了四將軍前往烏德爾河鎮守探馬營!”
紹布嘴角輕輕一挑,“怕探馬軍反?哼,看來你也知道他活不成了。”
“備馬!”
“是!”
左翼萬戶大營。
幾天的大風,今天突然停了,滿天的烏雲壓得低低的,不見下雪,悶得人口沉。
帳中安靜,只有來來回回不停走動的靴子,踏著厚厚的波斯毯,發出讓人不耐的悶聲。一刻也靜不得,諾珠焦心得火燒火燎,直盼著傳來那啟程的訊息。
那日湖邊不待四人拿定主意,小大王麾下人馬已然稟報了大將軍帳一同趕了過來。阿日善死狀兇惡,這罪逃無可逃。賽罕當即認下,並未拖帶半點泥水。一場大禍臨頭,他倒是擔當,只是身為探馬大將軍,賽罕乃是帶著前線金印之人,不歸屬任一萬戶旗下,遂即便就是罪狀確鑿,左翼萬戶大營依然沒有束綁他的資格。
這一來當真為兄弟們奪得了時間,大哥一面強壓著小大王營的人作亂,一面飛鷹傳書送去各兄弟處。二哥的中軍大營就在臨側,將入夜人就快馬趕來。兄弟四人好一番密談,商來議去,此一番實在尷尬!
老三烏恩卜脫掌太師印不過數年,整頓汗庭上下,事無鉅細。兄弟們起事之初為的就是統一草原,安居百姓。遂察疾苦,重畜牧,為牧民飽暖盡心竭力,更在去年將奴僕等級重做修整,廢止了殘人身心的啞奴制;並親自督定了汗國大律,為的就是讓貴族的絕對天地裡能容得小牧民喘息,讓受苦之人能有爭得清白、訴得苦處之地。可因著廢除啞奴一事,烏恩卜脫與金帳貴族鬧得不大展顏面,因此在大律之中也不得不許下些特權,遂那條“誅族姓,車裂”的判罰可說是烏恩卜脫親自制定。
這兩年,大律威嚴,初時的嘈雜聲都被一樁樁鐵案封了口。如今,這正正犯在了自己兄弟身上,依律,即便就是顧忌他的將軍身份,也保不了全屍,斬刑是最輕的判罰。
兄弟們合計,此刻唯一穩妥的法子就是期望三哥能從大汗手中調來金箭,先把老六解往金帳,身為邊疆主帥,因由大汗親自審問,判決再不許旁人插手。依三哥多年汗庭的周旋,定能在不失自己太師威嚴的情況下讓大汗親口赦罪,給個貶罰了事。
事發三日,人心似火烤,時刻難熬!紹布已然往金帳去,三哥那邊不知應對如何。就在人人忐忑之此時,押解衛隊今日午後飛馬趕到,人們這才算稍稍緩出一口氣。
諾珠本想著會即刻解走,誰知這半日卻還沒有訊息傳來。她最怕他兄弟商議,知道他們捨不得這寶貝么弟受一星半點的罪,更別說死,此一去金帳,有老三保護,定是一切都好說。只如今這厚此薄彼已然顧不得再計較,諾珠覺得最當緊的就是他趕緊帶罪走,別最後商議來商議去,又讓那欽去頂!
越急,時候過得越慢,心越燥得胡思亂想,諾珠甚而覺得這半日的耽擱已然是要解了那欽去。回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灌下,溫吞吞實在不適宜,重重丟在了桌上,又看到桌邊那安安靜靜的人,心不覺又恨。一切都是為了她!那日湖邊她與老六的形狀,看在諾珠眼中,那親近已然不是那欽這一頭熱可比。心道不管此次如何化解禍事,往後這丫頭斷不會再與那欽不清不楚地糾纏,定是要跟了老六去。誰知從那一日回來,人人都急,唯獨她,眸清目展,臉色白白淨淨,除了聽,從不問,口中一個字難得應,也不曾落得一滴淚。
諾珠心納罕,這是嚇傻了,還是當真性子薄涼,與這兄弟二人都不成情?可即便如此,小小年紀,人命關天的當口如何能如此鎮定?看那一動不動的木頭模樣,諾珠心裡越燥,竟有些忍不得,“累了就去歇著,有了信兒再說。”
“多謝大姑娘關照,我不累。”
柔聲細語,她應禮應得極是周到,倒顯得諾珠粗糙得有失風儀。正是堵了口氣,忽見簾子打起,是那欽!諾珠趕緊迎了過去。
“如何?”
“已然束了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