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悄悄打了個呵欠。原先在喀勒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把她放在自己的被窩裡,偶爾吃了酒燥得厲害會脫光了膀子,那便攏得人更熱。那個時候她是奴婢,頭幾次伺候他覺得羞,後來也就慣了,直到那最後一次,也是她親手給他褪盡衣衫……如今到了這麼個人煙不見的地方,許多妨礙都顧不得了,同榻而眠更不生疏,可頭一夜雅予心裡不知怎的跳得厲害,橫豎不敢看他。誰知原來竟是自己小人心了,許是這天氣果然冷,也許是……他也覺著他倆與從前不同,舉動雖仍是不知把持,可夜裡卻再不曾在她面前脫得那般乾淨。此刻看他側著身,被子遮在胸前露著淡青的中衣,正正經經,坦坦蕩蕩,雅予將才那一點小別扭便都沒了蹤影,野獸說話算數,答應了她果然就做得到……
油燈恍恍在頭頂,兩人面對面躺著,近得能嗅得到彼此的氣息。賽罕不出聲,也不眨眼,就這麼任她瞧。心裡暗暗合計,這丫頭從來不知道自己一想心事目光就不會動,一雙清眸水波潺潺直把人浸得骨頭髮酥、看得心癢難耐,痴痴怔怔,當是多少情意在裡頭。如今只他兩個便罷了,往後若回大營定要叮囑她,再敢這麼看旁人,非揍她不可。
“身上燥得好些麼?”
“……哦,好多了。就是,就是……”
“怎的了?”
她低頭,口鼻埋在被卷裡,“……一股子奶腥味兒。”
“是麼?我聞聞。”
“哎……”
哪裡還來得及,強壯的手臂早把那小蛹卷撈進了懷中。他的衣裳套在她身上那麼寬大,領口低低直到胸前,曝出細嫩雪白的肌膚。他低頭在那被口,輕輕嗅著……
他的氣息好熱,嗅得好仔細。她安安心心地受著,心裡靜得一絲波紋都沒有,還就近在他耳邊道,“是不是?是不是跟景同身上的味兒似的?”
“……嗯。”賽罕胡亂應了一聲,嗓子有些幹。哪裡像?小娃子的奶香如何與此刻懷中相比?那淡淡的奶味裡盡是她身子嬌嬌暖暖的香甜。想著那被卷裡只著了他中衣的玉軟花柔賽罕騰地一股熱耐也耐不得,抬起頭,那平日粉粉的小櫻桃今夜熟透了似的紅瑩瑩泛著灩灩水光,他禁不住就張開嘴咬過去。
“又做什麼?” 抬手握了他,她嘟囔著嗔道,“今兒已經有過了。”
她的小手好軟,握著他的嘴巴好親,可瞧那清澈的眸子一股義正言辭的味道,賽罕只恨得咬牙。這可不要命?又怨得誰?只怪自己嘴欠!來的路上她凍得可憐,在他懷裡哭都不會了,卻是一個悔字都沒有,抱他抱得那麼緊。他實在心疼,說開了胡話,什麼都應下她,最混帳的就是答應往後再不欺負她。當時哪裡深知這“欺負”二字的意思,除了那回強睡了她,他一直當是在喀勒揍她那頓算是欺負,弄了半天在人家郡主這裡,親她、摸她都算是欺負她,就連抱,只要她不冷,也算欺負!
這可還讓人活?可人家是不管的,得了他的話就像是得了金箭御令,篤定得當他是塊冷石頭做的,不懷七情六慾。經常把自己洗得白白嫩嫩、香噴噴地鑽在他被子裡,興致極好地說半宿的話,連她小時候吃得太胖一次爬不過門檻摔疼了屁//股都告訴了他。可等他提出來摸一把的時候就又成混帳東西了。如何忍得?好歹這荒郊野外她膽子小,憑著他蠻橫的力氣才算逼著她又給了點好兒,許他抱,至於親麼,一日一次,多了就是欺負。
想今兒早起已然親過,這一天就算是交代了。
“賽罕,”
“嗯,”悶聲應了一聲,賽罕的手臂依舊不肯松,琢磨著今夜他是忍不得,該尋個什麼例外的藉口再與她說道。
“你的眼睛……”鼻尖觸著鼻尖,往常這麼近的時候都是被他親得透不氣來,此刻有那約法三章,他安安穩穩的,她便放心地瞧。油燈暗,可那深底的幽藍還是隱隱約約地顯了出來,雅予再不肯錯過,“你的眼睛怎的是這麼個色兒?”
賽罕一挑眉,笑了,“你說呢?”
“嗯……你是不是……”雅予知道蒙人的驕傲和與其他族人的不屑,看著他那不可琢磨的笑,她小心翼翼地猜測,“是不是祖上有過旁族血統?”
“此話怎講?”
他沒有惱,反倒顯得有些興致,雅予便依著自己這許久的揣測道,“你們蒙人多抵身不甚長,面闊顴高,眼無上紋,發須絕少。可你正正反著,身材修長,稜角分明,眼窩陷,眼紋深,髮絲濃密,幾是無一處相符。”
賽罕輕輕吁了口氣,小丫頭琢磨他顯是不只一日了,今兒是要得著了,遂故弄玄虛道,“算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