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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紀輕輕就封了大將軍,這些年征戰,他收攏了不少女人。輕狂之時偶一興起也有要了的,只不過三兩日就送走,比換件衣裳還便宜,有的走時連名字都叫不出。隨著年紀長,戰事兇,一仗收了人,他連看一眼都不及,這兩年再未有人伴至身邊。

這一回收了喀勒,想是暫無去處不免安逸,這便收了帳中人。阿木爾起先也當是主人圖個一時暢快,沒想到竟當真拿她做僕女用。遂他不敢怠慢,認真指點,把近身服侍的點點滴滴都教給她。誰知剛剛教得事事妥當,今兒這一場便都打回原型。只是,這女孩是個心細體貼之人,身子雖弱卻吃得苦,人小心,也極和善,這幾個月阿木爾與她熟捻起來。原當她與諾海兒一樣,要與自己一起在主人身邊長久下去,這一來,恐相處的時日不多,心裡不免生出異樣。

手中邊忙著,阿木爾邊往那角落裡瞟了一眼,又有些納悶兒。草原人皆尚英雄,女人們都仰慕那能征善戰的男人。千里草原,能與主人一比高下的男人不多,狠厲的名聲讓人膽寒之餘更添威力,再者主人還生了一副這般的容貌,雖不大合族人的慣常,好看卻是沒人能駁。曾經收攏的女人多是來自各首領帳下,更慕英雄。遂每次人來,即便知道是一時之事,可按著規矩,輸就認,坦然而來,斷不推脫。甚而有那有些姿色的,還會打扮一番,使些手段,以期能常伴身邊。遂阿木爾從未見有人像她這般,彷彿熄了火星的碳盆,死灰一攤。難不成昨夜主人不似從前,卻是折磨她了?不能啊,折磨一個弱女子,主人哪裡做得出。

阿木爾麻利地收拾乾淨,重換了嶄新的鋪褥,這便想去跟她說說話,給她些茶飯。誰知她兩耳不聞,人不動,眼珠子都不動。待到午飯時分,主人回來,阿木爾趕緊把帳中情形說了一遍。主人聞言似是意料之中,面上顏色不顯,只在屏風旁往裡瞅了一眼,便轉回身獨自吃了飯依舊往校場去。

遂到了此時,阿木爾也不敢再多問、多言。端了托盤往回走,還是稀裡糊塗。從小跟著主人,心思都不難猜,惟獨牽扯到女人,他就不懂。想起當年他歲數還小,有一陣子吵吵主人要成親了,營裡上下歡天喜地的。阿木爾還記得自己笨手笨腳地抱著酒罈子給主人和他的兄長們斟酒,一夜暢飲。可後來突然就沒聲兒了,他想不明白,大哥巴根說不許問,他就眨巴著小眼沒敢問。此刻努力回想也還是不明白,當日主人那親事怎的說著說著就沒了……

主人今兒精神很好,胃口也好,吃得很香。阿木爾站在一旁只等著被問那碗缺了的黃油粥,好藉機提醒他內帳裡還有一個活物,是不是給忘了?誰知許是這現宰現燉的嫩羊腿太香,也許是練了一天餓了,主人從頭到尾吃了個乾淨,頭也沒抬,更未問出一個字。

收拾碗盤,阿木爾慢慢吞吞,直到眼瞧著主人端坐案旁開始研墨沾筆,實在沒了盼頭,這才悄聲退了出去。

……

火把照得案前通亮,幾番斟酌之後,賽罕凝神落筆,小小的秘信紙上依然是龍飛鳳舞,流水行雲,把厲害一一陳述。

三哥信中說要安置一個人:阿日善。接到信,賽罕就開始頭疼。接連兩日竟是都顧不得思念小妹,直到昨夜校場獨自思索才算有個眉目。

阿日善是個沒什麼本事又極陰險猥瑣的小人,從未真正打過一仗,卻是連年提升,頭上一堆虛銜,為只為他有個好姐夫 -- 紹布。紹布是大汗的親兄弟,把握著右翼萬戶的兵權,主戰派,是他兄弟六人的死對頭。如今邊疆不穩,眼看著戰火將起,紹布一方自是蠢蠢欲動,不知金帳那邊是怎樣周旋,竟是把他這個百害而無一利的小舅子阿日善扔給了三哥。三哥不得不接,卻實在不能留他在金帳,遂寫信給各兄弟,看如何安置。

賽罕想來想去,給誰都不合適,只能安置在他兄弟手下,最妥當就是大哥之處。兄弟六人,三哥雖是文韜武略高居太師之位,實則大哥才是他們壓鎮的主心骨。大哥年長賽罕十五歲,脾氣好,城府深,紹布那廝這些年挑釁過他所有兄弟,卻獨獨沒挑出大哥的毛病,甚而金帳之上還能聽大哥說一兩句。阿日善再不是東西,安排在大哥營裡,諒他也翻不出天。更況,大哥的左翼萬戶營距離金帳最遠,與紹布之間也隔了二哥的大營,即便當真有什麼不妥的,也能拖延時日想出辦法周旋。

寫罷,封好,賽罕又取了正經的紙張準備給五哥那欽寫信。上一回五哥給雅予的信,賽罕看過之後竟是沒記得給她,日子一長也就忘了。過了些日子又來了一封,信中倒併為提及為何沒回信一事,只是又矯情地閒扯了一番。這回賽罕倒是記得給了雅予,只是那回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