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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瓦剌探馬赤!待到爾等求饒,讓皇帝表兄壓下不和,換的就是你這頭野狼!爾敢再囂張?!爾敢再張狂?!待我小景同長大成人,待我小景同長大……

雅予這邊只管在心裡發狠,念念叨叨,忽地覺得不對,咦?怎的這哭聲有些遠?一低頭,哎呀!孩子呢??剛剛明明抱在懷中被他一起扛在肩上的,這,這怎麼摔下來就成了她一個?!

看著那背影已是到了汗帳門口,雅予一下子跳起來,一腳高一腳低,踉踉蹌蹌追過去,“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順著她撲上前,賽罕回身,一手卡住,“待著!再敢上前一步,我撕碎他。”

他抽身走,力道一帶雅予便被一下閃空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拎著襁褓進了帳,淚沒了,人也氣瘋了, “你是個什麼將軍,活土匪!!”

這一刻所有的恐懼和計較都燒盡,什麼邊疆穩定,什麼大局為重,與狼為伍就是大錯特錯!獸性無道,自己何必再委曲求全?!

“賽罕!”雅予掙足了氣站起身,打不過他也要喊他個以命相抵的狠話出來,誰知一個名字將將叫出口,身子猛是往後一欠被人箍緊,嘴也被握了。

“魚兒姑娘!噤聲!”

雅予用力掰開,回頭看,原來是阿木爾。

“一個奴婢跟主子這麼喊,你還想不想活了?”

雅予氣得發燙的頭腦覺得真是好笑,“哪個是奴婢?!我是……”

“姑娘,”阿木爾立刻打斷,“奴下不知姑娘是何人,只如今落在將軍帳下就是將軍的人。若當真不是,這探馬營中便果然容不得!”

“哼!你探馬赤軍果然光明正大,挾持一個吃奶的娃娃倒來談容得容不得?!”說罷,雅予轉身就往汗帳去。

“姑娘!”阿木爾一把拉住,“千萬不可!主人正在氣頭上,此時你進去只能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他是哪家的主子?!”雅予厲聲喝,“那是我的孩子!”

“不敢與姑娘爭,只敢問這天寒地凍,你要帶了孩子往哪裡去?”

這一問,暴怒的頭腦才算冷了一冷,是啊,這冰雪之地,千里荒原,她把小景同帶到這風雪中,又該何往?

“逞這一時,傷及己身,何必呢?”

雅予苦笑,“不逞就不傷麼?你那主子無半點人性,飢寒再苦也比被他折磨死強!”

“姑娘放心,主人便是當真計較又能拿那奶娃娃如何?倒是你這一進去惹惱了,那可就保不齊了。”

“我親親嬌兒的小性命就賭在你這‘保不齊’上??”

“奴下用性命擔保,我家主人絕不會傷一個娃娃。只要,”阿木爾略頓了頓,“只要這娃娃家大人不亂滋事。”

話至此,這勸說中始終帶了條件,雅予知道這沆瀣一氣、再爭也無用,可這一番說辭確讓人心焦腦熱之外不得不遲疑,畢竟孩子在他手中,單憑她的力量,又如何逆轉天地?只是,退讓與強掙若都是惡果,哪一個該是她押注之處……

“姑娘聽我一句,待到天明,若情勢依舊不解,姑娘只管去,到時候如何爭、如何強,皆由姑娘。”

看雅予雖不理會,卻也並未再強闖,阿木爾又壓低聲道,“姑娘自那高山遠水而來,豈能不知‘趨戰者勞’的道理?”

就著雪地的光亮,看到他那張清秀無笑的臉孔,相與白日的謙和與彬彬有禮,此時神色略沉,語聲嚴正,眉宇間一股說不出的壓人氣勢。雅予不覺微微一怔,這是個什麼奴隸,竟是曉用兵法,與他那主子又是怎樣匹配……

“主人既已吩咐,姑娘不妨先遵行,就在這帳外候著。”

遵行?不遵又能如何……茫茫雪原,夜深無盡,進不是,退不是,雅予呆呆盯著帳簾,心頹縮不已……

阿木爾略陪在身旁站了一會兒,風捲了雪吹過來,除卻帳裡還有些聲響,外頭又是一片寂靜。好在兵營遠,守衛汗帳皆是心腹之人,這一番吵鬧算是了了。阿木爾的心卻依舊懸著,那娃娃還在帳中,不知何時又會惹怒主人,可思前想後,阿木爾依然不敢久留,悄聲退往聽差之處。

走出幾步,再回頭,見那女子立在帳簾外,纖瘦的身子雪地中甚是單薄。阿木爾不覺輕輕嘆了口氣,其實,白日她說要留下那娃娃,他就知道夜裡得出事。此刻便是心生憐憫,也不敢給她領到暖和的地方,甚而不敢擅自給她加件衣裳。這前前後後主人並未多言一句對她的安置,單是阿木爾自己揣摩也還是吃不準,此時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吧。主人今夜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