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陽光下曬著。把洗蘭根的水裝著缺口的陶缸裡,放在火盆上。
許俏君輕哼了一聲,暗暗腹誹,口是心非,既然相信她,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隋季儒用扇支著下巴,笑道:“在下沒有不相信俏兒姑娘。”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只有相信我。”許俏君瞟了他一眼道。
“你確定?”隋季儒問道。
“根沒死,就能活。”許俏君因顧晞知種活了只有蘭根的蘭花,確信只要培育的好,只有蘭根也能讓蘭花重獲生機。
“蘭葉全剪掉,這蘭花還能救活嗎?”隋季儒問道。
許俏君專心致志地低頭檢視清洗乾淨的蘭根,沒留意到他探究的眼神,確定蘭根沒有感染,用剪刀將所有的蘭葉全部剪光,把蘭葉丟進火盆裡。
“炭疽病?”隋季儒小聲嘟嚕了一句,這個病名他沒聽過。
“鹼水能防治炭疽病。”許俏君道。
“為何要用鹼水清洗蘭根?”隋季儒問道。
接著,許光遠和劉秀雲提著桶,拿著小石頭回來了。許俏君倒了半桶河水出來,把鹼倒了進去,等鹼融化後,用摻了鹼的河水清洗了蘭根。
“不用謝。”許寶兒笑道。
“謝謝寶兒。”許俏君笑道。
最先回來的是許寶兒和地菍,“三姐,給你。”
隋季儒微微頷首,一撩袍擺,優雅地在椅子坐下,輕輕搖動紙扇,悠閒地看著許俏君在那裡忙碌。
“防止土裡也有病菌。”許俏君頭也不抬地道。
隋季儒不解,問道:“為何要燒土?”
許俏君拿小鋤頭把盆裡的土挖開,將整株蘭花挖出來,用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清除附屬在蘭根上的土,清理乾淨後,將土掃起,丟進火盆裡燒。
“地菍,你陪寶兒一起去。”隋季儒目光閃了閃,她要鹼做什麼?
“哦。”許寶兒高興了,響亮地應道。
許俏君皺鼻子瞪了他一眼,從荷包裡掏出三文錢,“去牛牛家買點鹼回來給三姐。”
“三姐。”許寶兒可憐兮兮地噘起嘴。
“你一邊待著去。”許俏君沒好氣地道。
許寶兒湊過來,笑問道:“三姐,寶兒做什麼?”
許佳兒出門往馥園跑。
“三姐,你去叫爹幫我弄些塘泥回來。”許俏君道。
許光遠和劉秀雲應聲,拿著桶子和籃子出門去了。
許俏君去南屋拿來了小鋤頭、小鏟子和剪刀,“三哥、秀雲姐,你們去河邊打桶河水,撿些小石頭回來給我。”
隋季儒看著許俏君轉身離去的背影,細長的眼中閃過得逞的精光。
許俏君眸中閃過一抹猶豫,“你等著。”
“俏兒姑娘,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這盆蘭花還沒有死,就這麼燒掉它,太可惜了,還請俏兒姑娘想想法子救救它吧。”隋季儒懇切地道。
隋季儒伸手去攔,兩人的手指碰觸在一起。許俏君立即把手縮了回來,抬頭看著他,嚴肅地道:“隋公子,病蘭必須燒掉,才能以絕後患。”
“這不是謹慎不謹慎的問題,病菌看不見,風也能傳播。”許俏君見劉秀雲把火盆端出來了,彎腰去捧蘭花,要把蘭花連花帶盆都給燒了。
“以俏兒姑娘的謹慎,在下相信不會讓其他花傳染到的。”隋季儒笑容可掬地道。
“就算有這個可能,可這株蘭花已經生病,稍有不慎,就會傳染給其他花的。”許俏君厲聲道。
“有這個可能不是嗎?”隋季儒勾唇笑道。
“哦,因為母株是逸品,所以想當然的子株也是逸品了。世上要有這麼多逸品,這逸品也就不稀奇了。”許俏君譏誚地冷笑道。
“母株是逸品。”隋季儒道。
“你怎麼知道這是逸品?”許俏君質疑他的說法,看蘭葉能分是春蘭、蕙蘭、墨蘭,但要從蘭葉上看出蘭花品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俏兒姑娘,這是一盆逸品,就這樣病死實在太可惜,在下懇請俏兒姑娘想辦法救活它。”隋季儒當然知道燒死病株蘭花,是最快捷最徹底的方法,但是他不能讓許俏君這麼做,他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劉秀雲忙進灶房去燒火。
“病蘭都擺在我面前了,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許俏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秀雲姐,趕緊去燒盆火來。”
“俏兒姑娘,請息怒,聽在下解釋。”隋季儒安撫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