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有禮地問道。
許俏君看著這個表面如謙謙君子,實則有些小暴力的唐薊禮,警惕之心加重,又向後退了一步,“我沒空。”
“小丫頭,我剛幫你搶回了荷包,你怎麼就不能幫幫我們?你也太忘恩負義了吧!”凌秉綬不滿地嚷道。
許俏君嘴角微微抽搐,忘恩負義用在這裡太嚴重了吧?眸光一轉,正顏道:“凌少爺,君子言,施恩不望報。”
凌秉綬語噎,他總不能說他不是君子吧,就算他不是君子,他也不能承認啊。他要承認,他就是一傻子。
“許姑娘,是這樣的,陶老爺從京裡帶回十幾盆,旁人沒見過的花卉,說是誰能寫出花名,就讓其任挑一盆帶走。我和秉綬識花有限,原本只是打算去看看,現在遇到了許姑娘,許姑娘識花多,就想邀許姑娘一起看看,不知可否?”唐薊禮解釋道。
“哎呀,我到把這事給忘了,太好了,小丫頭,擇日不如撞日,有這等好事,要是不去,那就是蠢貨。”凌秉綬喜歡聽許俏君的聲音,才邀她同行逛街。
許俏君沉吟片刻,“我隨你們一起去。”她也想去看看那位陶老爺,帶來的是什麼奇花異草。
一行人去了陶老爺住的華林園,園門站著六個家丁和四個婆子,進門就要考一個問題,回答出問題的人方可進園子的花廳賞花。
“我們是一起的,回答一個問題就夠了吧?”凌秉綬搶先問道。
唐薊禮斜睨他一眼,還沒進門,先露慫。
“是的,三位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就可以進去。”家丁把裝著題的竹筒奉到凌秉綬,“請公子抽題。”
凌秉綬隨手抽出一張紙條,開啟一看,就三字,“種梔子”。
“種梔子,這是什麼意思啊?”凌秉綬兩眼茫然地看著唐薊禮。
唐薊禮微微蹙眉,問道:“可是問如何種梔子?”
“是。”家丁笑道。
兩位都是大家公子,養尊處優的,會賞花,會買花,可是不會種花,都指望著許俏君。
許俏君看了兩人一眼,她這忙可幫大了,沉吟片刻,措詞道:“十月選熟梔子,取子淘淨,曬乾。至來年春三月,選沙白地……四十餘日,嫩芽出土。薅治,澆溉。冬月,用厚蒿草藏護防寒……第四年,梔子開花結實。”
許俏君將種梔子的方法,大概地背了一遍出來。家丁笑著讓開路,“姑娘請,兩位公子請。”
一行人順利地進了華林園,在婆子的指引下,去了花廳。
花廳裡已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站或坐,三人也找了空位坐下,陶家的下人送來熱茶。那兩小廝老實地站在椅子後面。
陸續又進來一些人,連百卉園的新來的大掌櫃和二掌櫃也來了,花廳裡的位置差不多坐滿了。這時進來一中年男子,看模樣像是個管家,“今日是元宵佳節,我家老爺以花會友,多謝諸位撥冗光臨。”
花廳里人客氣了幾句,接著那位肥頭大臉,穿著一身繡百花袍的陶老爺出場了。
許俏君大失所望,她還以為能看到一個風姿雋爽的美男子,沒想到是這麼個豬八戒形像。好吧,以貌取人,是她不對,誰也不能規矩胖子不能喜歡花卉。
陶老爺說了一段很長的客套話後,讓婢女把花送上來。婢女個個長得如花似玉的,穿著統一的服飾,捧著一盆盆盛開的花,賞心悅目。
“小丫頭,那些花認不認得?”凌秉綬湊到許俏君耳邊問道。
溫熱的氣息噴散在耳畔,讓許俏君也點不自在,蹙眉向左邊躲開,卻不想,撞上了唐薊禮手上搖著的摺扇。
唐薊禮忙把摺扇收攏,“許姑娘,可還好?”
許俏君抬手揉了揉鬢角,“沒事。”
十五盆花一字排開,擺放在花廳中央的長桌上。
那管家在得到陶老爺的示意後,道:“諸位請賞花。”
來這裡的大多數是愛花人士,還有一些獵奇之人,早就坐不住,聽此言,蜂擁而上,近距離賞花。凌秉綬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唐薊禮和許俏君卻氣定神閒地坐在位置上。
唐薊禮探究地瞟了許俏君一眼,這麼沉穩的小姑娘真得只有**歲嗎?家裡**歲的小堂妹、小表妹可是個頂個的浮躁。
許俏君沒注意他看過來的目光,她在回想那些花。捧進來的第一盆,她一眼就認出是冠狀銀蓮花。冠狀銀蓮花,花色豔麗多樣,有紅、紫羅蘭、藍和白等色,是很好的觀賞花卉,可是它原產於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