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他話語中透著少許的冷意。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慢半拍地回道,“一……一直在鄒太師府上。”
登時屋內的氣氛好似凝結了一般,他絡腮的鬍鬚遮擋住臉上陰沉的表情,棕綠的眸子變得黯淡,彷彿即刻欲颳起狂風,將我們席捲而出。
他再次端起了茶盞,凍結的冰層隨之漸漸破裂開來,東方夔笑了下,“若是我沒有記錯,皇上該是賞賜給你一座府宅才是。”
我驚訝地抬起了頭,根本不敢相信他竟是連這個亦是知曉。他不是前幾日才回來嗎?為何連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亦是這般清楚?我愣了愣,半晌才是回道,“那府宅還在裝修。”
“不過百平房屋,卻晾至三十日之久,可見是有故意拖延之說。”他看似漫不經心地一面說,一面用手颳著茶杯口兒。
我垂首不語。
這時,從後面傳來了一個腳步聲,熟料卻是那管家,他走到了東方夔的身側,俯身與他耳語了幾句。東方夔眉頭輕蘧,瞟了站在下面的我一眼,將手上的茶盞放下,慢慢站起了身子,向身旁的丫鬟吩咐道,“一會兒若是調好了茶,就將茶盞端過去。”
“是!”
接著又是看向站在下面的我,他眼眸微露出了一絲笑意,“我現下有些急事,不得不抽身離開下,張軍師儘管坐著,就當自個兒府上一樣。”
我再次一怔,一瞬間,好似快要相信他的話語,聽起來竟是那般真誠,根本不帶有一絲的虛偽。可……這和傳聞中的他根本大相徑庭啊?
待白色的身影早已不知何時消失在了眼前之時,我拉回了神思。
“還請張軍師用茶!”剛那名穿著綠意的女子,此時正端著茶盞站在了我面前,甜甜的笑容,好似快要令人忘卻她們主子的暴戾之性。
我趕忙推卻道,“既是東方大人已離開,那張某便不久留,鄒太師還在下面等候。”
那女子跨上前一步,再次將手上的杯盞舉了舉,眼神中閃過一抹堅決,“望張軍師不要為難奴婢,您不喝的話,主子是會怪罪於我們的。”
我蘧起了眉頭,俯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茶盞,“為何他執意要我喝?”不是說他不喜別人亂動他的東西嗎?難道……這裡面有文章?頓時,我的警惕之心越發強烈了起來。
那丫鬟笑了兩聲,“還請張軍師放心,這茶是主子一早兒令奴婢們泡的,茶葉是上好的烏龍,水取自甘露,剛主子怕您喝壞了肚子,遂叫奴婢們反覆斟下,試圖將裡面的汙濁物篩出。”
我的心不由地一驚,眼眸瞪大。莫怪我一進來之時,不見那丫鬟上茶,而是反覆在兩個茶盞中倒。我還以為他是故意不讓我喝,熟料……可,為何他又這般破費苦心呢?
“張軍師若是要走,定要喝了這杯茶。”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徹底將我圍住。
我苦笑了下,“不喝是不是就不能離開?”
她們二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瞟了一眼那清澄的綠色茶水,估摸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接過茶盞,仰頭,一飲而盡,果真是清涼如冰,瞬間,身子上的燥熱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舒爽,令人精神抖擻。
兩名丫鬟俯首向我打了個千,“張軍師慢走。”
我頷首急步走出,其實,若是說我完全放心那根本不可能,遂,我加快腳步,希望可以在自己發生事情之前到鄒太師的身邊,可我因心太過急躁且又天生路痴,於是便再次迷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亦是不曉得問了多少人,我東拐西繞,好似早已忘記了那喝茶一事,心中只是惦記著要走出這裡,走出這個猶如迷宮一般的府邸,殊不知自己那猶如無頭蒼蠅一般的東撞西撞之樣,早已盡收別人眼底,微風拂過,吹動樹葉發出了‘沙沙’之聲,就好似山頂之人嘴角的那抹無奈笑意。
終究在看到鄒子琛的一剎那,我暈倒了……
“大夫,我家公子怎樣了?”
“無大礙,剛只是心火過盛,加上燥熱天氣,以至昏迷。”一個沉穩的聲音在我枕前回旋著,“一會兒我開一副藥,是驅內熱的,早晚喝上一碗,明日即好。”
“那您趕緊開,我這就抓去。”
我緊閉著眼眸,清晰地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一個是武裘,另一個聽其話語,該是大夫,我不斷地詢問著,我病了嗎?為何我會自己不知道?我只是記得我喝了一盞茶,當時好舒服好舒服,接著就迷路,再然後看到了鄒子琛……
“公子?公子醒來了!”武裘驚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