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柔聲叫道,她看向我,“過來幫我一下。”
我將托盤放下,走山前去,用手為她捋著青絲,“鳳姑娘的髮絲真好,上天亦是不公平了,怎地有人集所有美好於一身,卻有人平平凡凡,沒有任何突出。”
鳳姑娘透過銅鏡看向我,不由得輕輕一笑,“瞧你這小丫頭,嘴皮子好會說。”她銀鈴般的嗓音聽起來甚是悅耳,“看你年紀不大,怕是才十六吧?”
十六?呃……二十了,還是一個三歲大孩子的孃親!
可現下假身份的我,不能吐實言,我頷首,“姑娘呢?”
她擦了擦胭脂,將臉色看起來更紅潤,嘴角漸露苦澀笑意,“像我們這種女子,哪裡還來得年齡之說,若是混得好,就嫁與富貴人家作個妾,混得不好,就在這裡呆上一輩子!”
我的笑容隨之收斂,心下為之一痛,“姑娘何必這般說自己!”
“你還小,不懂這些。”她站起身子,展開了雙臂,微微轉上一圈,登時一股脂粉香氣撲鼻而來,剎那間,好似一直粉蝶翩翩起舞,“如何?這身打扮還算是體面?”
“好看,姑娘穿什麼都好看。”我拍掌道。
她微微一笑,定住腳,再次透過銅鏡審度了一番自己的容貌,“縱然再好看,亦是難以收復某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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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之夫唱婦隨(二)
“鳳姑娘,”一個小丫鬟推門而入,“東方公子來了!”
“今兒個怎地這樣早就來了?”鳳姑娘眉頭一擰,著實慌亂了起來,不時地檢查自己的衣著,又是看了看自己的頭飾,“綾兒,看起來可好?”
我徵愣了下,“呃……好!”
話才一講完,她卻踩著婀娜步伐邁出,我趕忙尾隨了出去。
二樓第三個雅間兒。
“來來來,東方公子,祝你我合作愉快!”面前一油頭粉面男子端著酒碗,揚聲笑著說道,仰脖,一飲而盡。
“錢莊主何必喝得這麼急,”東方夔不緊不慢地笑道,他瞥了一眼正走入的鳳姑娘,稍將眼神向左瞥了下,漆黑的眸子變得深邃,“不妨讓鳳姑娘給您彈上一曲,亦好來助助興!”
“呵呵,怎敢奢望有這個榮幸啊。”錢莊主望著那正徐徐走入的鳳姑娘,眼珠子皆是快要拔不出來。
東方夔笑了笑,招手叫人擺好了琴和墩子,用眼神示意鳳姑娘,她微微頷首,走上前去,用纖纖玉指隨意調了下音,與東方夔對視了一眼,雙頰微紅,便垂首演奏了起來。
我悄悄走到了東方夔的身側,或許該是說他用眼神‘命令’我站在這裡,似是看我站著累了,他就偶爾將身子向後傾,試圖讓我的腰找到支撐,偷上一會兒懶兒,而那錢莊主或許是太過專注於鳳姑娘的美貌與琴技,遂一直未注意我和東方夔的私下小動作。
半晌,曲調平息了下來,鳳姑娘站起了身子,再次躬身,“奴,給東方大人進杯酒!”才是邁了兩步,不料東方夔卻是笑著回絕道,“還請鳳姑娘給錢莊主斟杯酒,遠道而來,不可怠慢了。”說著,又是傳來了一道敲門之聲,從外走入了一名看起來甚是清秀的女子,那女子在東方夔面前彎身, “奴給東方大爺敬酒!”
“呵呵,”東方夔故意笑得大聲,“才不過兩日,就學會了這等調情話語?”
女子雙頰變得酡紅,“大爺盡是取笑奴!”漆黑的雙眸卻是閃著一抹惑人的眼神。
我瞥向鳳姑娘,此時她的面容好似僵住了一般,一雙杏眸寫滿了無限地哀傷。而那靠近東方夔的嬌小女子卻正是前兩日新來的女孩兒,雖是沒有鳳鳳的美貌,但卻甚是活潑。
我一見如此,心中亦是不免泛起了酸意,畢竟誰願意瞧見自家相公被這樣多女子爭著,為了一洩心頭之恨,我偷偷用手掐了下東方夔的手腕。
而他倒好,仿若無事般,繼續面露笑意,他對著那新來女子說道,“這兩日可是還習慣了?”
“一切皆好,媽媽待奴也好,姐妹們也甚是照顧於我。”女子一面笑著回道,一面仔細地為東方夔斟酒,“時不時地還有東方公子您的照顧,奴真是萬分寵幸。”
“呵呵……”東方夔揚聲笑了笑。
“就知曉東方公子的魅力無邊,連個新來的小丫頭都這樣對你服帖,”錢莊主不禁感慨道,“我若有東方公子這般容貌,只怕是早已妻妾成群,還跑個什麼翠玉樓,寶玉樓啊,呵呵。”
東方夔棕綠的眸子忽閃了下,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