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坐一起,相談甚歡。父親招手讓我過去坐著,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坐下時他們依然在談笑著,我靜靜地坐著,從他們的言語中只提取了一個訊息——段乘風與舒綰晴訂婚。
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段伯父問我訂婚宴的一些意見,我才回過神,睜著眼看了段乘風一眼,硬生生問了一句:“乘風哥哥,你的項鍊呢?”
他看著我,皺了皺眉:“什麼項鍊?”
我低頭整理了一下情緒,笑著看向段伯父:“我覺得都好,姐姐和乘風哥哥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靳伯母來了興致:“是啊,這孩子忽然跟我一說,你看我這不是趕緊帶上你伯父來提親了嗎?這舒、段兩家能結親是最好不過了,是吧白夫人?”
“嗯。”我母親應了一聲。
我看了段乘風一眼,說:“乘風哥哥,我們小時候在花園裡埋的東西好久了我都沒找到,你能去幫我找找嗎?”
靳伯母心情異常好:“去吧去吧,小晴一塊兒去。”
段乘風走出去,站在門口,僵硬地問我:“在哪埋的什麼東西?”
他這次回來瘦了,面板也黑了些,瞳孔依然是淺淺的棕色,但不似曾經的溫柔,我看著他,覺得好像我們分別了好久,比十二年還要久。我張了張嘴,說:“紅豆樹下。”
他頓了頓,轉身向紅豆樹那走。姐姐走在他身旁,一眼不發。我跟在他們後面,看著他倆的背影,意外地覺得和諧,也意外地發現我家花園這麼大,大得我們像走了整個世紀。直到他站在紅豆樹下,回頭看著我,聲音有些陌生地問:“什麼東西?”
我說:“你的項鍊。”
“我的?”他反問我。
我答:“嗯,你的項鍊丟了,我帶你來找找。”
他沒動。我卻自顧自找起來,邊找邊說:“你沒戴著,我就知道你弄丟了。你得找到啊,你說過你戴著那顆紅豆時就會娶我,現在我戴著了,你的呢……哦對,姐姐知道的,我和段乘風,小時候說好長大要結婚的,姐姐也當了見證人來著……”
舒綰晴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看著我:“舒旖旎,要和段乘風結婚的人是我。”
我看著粗大的樹幹,終於冷靜下來,問:“你喜歡他嗎?”
“無所謂,”她看著我,“他需要娶我我需要嫁他,一切剛剛好。是吧,乘風。”
我低著頭看著我脖子上戴的那顆紅豆,“嗯”了一聲。
然後我聽見段乘風終於開了口,他說:“旖旎,別鬧了。”
我沒動,也沒說話。
“旖旎。”段乘風走到我面前,又叫了我一聲。
我抬頭:“你的紅豆呢?真的不在了?”
他顯然沒料到我還會說這件事,愣了一下,看了眼我的脖子,說:“嗯,去國外時……弄丟了。”
我取下紅豆,拿在我們面前:“嗯,那就算了。”說完往上一扔。
傍晚的紅豆樹染著夕陽的餘暉,紅豆鑽進茂密的樹冠,最終不見了。我轉身離去。這個我心心念唸的男人,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我,無論為了什麼,我們之間還是草草地做了結。
半夜我接到盛辭的電話,他稀裡糊塗亂說一氣,我一句都沒聽懂,但我也正好失了眠,就耐著性子聽他講話。他像是喝多了,我有些羨慕喝醉的人,問他在哪,可他又說不清楚。我起身套了件長外衣出了房間,正好碰到姐姐出來倒了杯紅酒喝,我看著她:“姐姐怎麼也睡不著?”
沒開燈的客廳全靠屋外的燈光和月光,姐姐披散著發穿著一件真絲睡衣,夜色裡有種撩人的小性感,她端著紅酒杯搖了搖:“我常常睡不著,你倒是很少半夜下樓。”
“嗯。”我應了一聲,想往外走。
她叫住我:“你要出去?現在?”
“是啊,”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出趟門。”
我開著車盛辭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是個女聲,她說:“小妹妹,這小崽子賴在我酒吧不走,死活要找你,立哥也不知道去了哪,你能來接一下他嗎?”
我一聽“小妹妹”就知道是那個天台姑娘,說:“我在路上,你把酒吧地址發給我吧。”
我在門口就見到那個天台姑娘,她依然畫著綠色的眼影,卻莫名地讓人覺得乾淨,她看見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她就領著我進去:“你可趕緊把那小崽子給我領走吧,我真是惹不起他哥倆,一個讓我酒吧被砸了,一個在我這發亂酒瘋……”
我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