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那種。那天晚上我自己睡一間,簡瀕和那個男人睡一間,那種木質的房子,隔音並不是很好。晚上的時候,我能聽見簡瀕甜糯清麗的聲音起起伏伏。我走到窗邊,看了一晚上夜景。
第二天的時候簡瀕送走了那個男人,他們擁抱,吻別,像一對熱戀的情侶,卻對彼此沒有半分留念。
那個男人走後,我輕聲問她:“這些,是成雨豪教壞你的嗎?”
她笑了:“怎麼會,旖旎,你知道嗎,成雨豪愛的人,其實是江微闌。”
那時我和她在船上,搖搖晃晃,她的聲音又輕,我好像聽得不太清晰,又問了一遍:“你說……成雨豪愛的人……不是你?”
她如水的眼看著我,沒有一絲謊言的意思,她說:“江微闌,成雨豪愛的人,是江微闌,不是我。小白,你知道嗎,成雨豪對我的執念完全是出於對自己懦弱的悔恨,他憐惜我、想要彌補我,卻早就不是愛情了。他到最後,不過是想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和原諒罷了。”
我聽不太懂,卻還是想把這個故事聽完:“那你呢?”
“我?我只是想要報復他。我自殺未遂以後,他開始害怕,我聽說他每天在病房裡對江微闌大喊大叫,甚至動手打她。可你知道嗎,有一天,成雨豪一個人偷偷站在醫院的婦產科外,看著做完人流的江微闌一個人臉色慘白地出來,江微闌走後很久,他還一個人站在那裡,握緊拳頭,竟然流了淚。那個瞬間我就知道,原來他愛的人是江微闌。”
我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江微闌最辛苦的日子,我竟然絲毫不知。
簡瀕繼續說:“可他偏偏要來看我,偏偏要說他愛我。多諷刺啊,這個男人。傷好以後我就辭了職,搬去和成雨豪同居。你知道嗎,我們同居近兩年,他抱著我,吻我,說著世上最好聽的情話,給我一切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但他絕對不會碰我的身體,你懂嗎?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的身體絲毫不感興趣,你懂嗎?他不愛我。”
她這樣說的時候,我心裡一震,但我還是說:“那個攝影師,他碰你的身體,可他也並不愛你。”
簡瀕遠方的看著水面,說:“是啊,他們都一樣。”
我低聲說:“你不該這樣對江微闌的。”
簡瀕笑著,看了我一眼:“你以為現在的成雨豪就不懦弱了嗎?為了自己的一點心安,讓愛的女人為他打胎,打掉了他們的孩子,這樣的男人有什麼資格留在江微闌身邊。對了,你知道嗎,成雨遷好像喜歡江微闌,成雨豪有時候默默看著成雨遷追求江微闌的樣子,特別可憐,我看著就喜歡。”
我有些不懂簡瀕,不說話。
她看了看我,終於問到了:“為什麼是盛該送你來的?”
我抬著眼睛看著她,說:“我們在一起了。”
她笑著:“我真嫉妒啊……盛該……”
我認真地問:“你喜歡他嗎?”
簡瀕收起微笑,認真地說:“我當然喜歡他,但不是愛情,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縹渺的東西,一碰就散了。他是專屬於我的秘密。”
我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有一段故事。可他們都對此緘默不言。
我低聲說:“那他呢……他也喜歡你麼……”
簡瀕笑著:“怎麼,他讓你沒有安全感麼?”
我搖搖頭。
簡瀕捏捏我的臉:“我不知道你倆怎麼樣、但盛該是多好的男人我知道,你別耍賴鬧脾氣,別傷害他。”
我點點頭。
簡瀕還是不願意跟我回去,可我也不希望她一個人待在這,但我又沒有絲毫辦法。我離開的那天,簡瀕一個人站在那目送我,風吹起她的裙子好美。我暗暗地祈禱,終有一天,她能遇見真正的愛情。
那天我回去,開門看見二樓樓梯口,蘇媚頭埋在盛該的肩上。她比我高,和盛該站在那裡,畫面和諧極了。
盛該看見我的同時蘇媚抬起頭往下也看見我,然後大大咧咧走下樓說了句:“小妹妹回來了。”
我看著她,冷冷地說:“我有名字。”
她愣了一下,咧開嘴笑了:“你對我有敵意嗎?”
盛該走下來:“你沒讓我去接你。”
我也冷漠地看著他:“你去了我就看不到現場了。”
蘇媚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邊啃邊坐下:“我和他是兄弟,別擔心。”這時候盛該過來從她嘴裡奪下蘋果:“沒洗。”然後去廚房洗乾淨,削了皮,再遞給她。
我忽然笑笑:“盛該你還真是處處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