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竹今兒個放人,可是沒經過官差的同意。”
“爺突然嫌棄他們佔地方了,沒人接管,不放作甚麼。再說此事兒已經過去這麼久,沒人計較了,除了那個人。”禾晏分析道。
那個人,一定是指幕後主使。難道禾晏故意放人釣大魚?清玉警醒的看著禾晏,她倒很好奇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誰,跟她有沒有關係。
“嗯,你好奇了是不是?”禾晏慵懶的伸個懶腰,隨意的放橫躺下來,頭枕著清玉的腿,一臉悠哉自得的模樣。“我肯放人,因我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誰了。卻不是從這些造謠的棋子中查到的,倒是這個主使愚蠢的自動現身。”
“誰?”
“沒想到竟是你那邊的。”禾晏閉著眼睛低低的說道,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
清玉低著頭,看著禾晏此刻平靜的神情,愈加小心謹慎了。雖說她出嫁前也曾和宴世子相處機會,雙方偶有好感,而昨夜她二人也終成了夫妻,感情自是更進一步,但清玉還沒到完全瞭解對方的地步,更不敢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和真心。清玉默了會兒,穩住自己情緒,忍住好奇沒去問,反而耐心的等著禾晏下一步說什麼。
禾晏閉著眸子始終不語。當清玉忐忑到極點的時候,她竟然聽見身下人沉穩的呼吸聲。
原來,他睡著了。
清玉自嘲的笑了笑,望著池塘裡接連成片的荷花,出神。
再說王府的管家媳婦趙寧祥家的得信兒慌張的趕過來,卻撲了個空,正碰上世子妃跟世子爺出去遊園。趙寧祥家的就在外頭等了等,半晌兒還不見人,趙寧祥家的呆不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求給她傳話的丫鬟杏花出個主意。
杏花跟兩個小丫頭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閒聊,聽了趙寧祥的話,直搖頭。“我哪敢有什麼主意,新進門的世子妃可厲害呢,春分姐叫我囑咐你,別怠慢了,免得將來真有好果子吃。出主意的話不敢說,諾,哪有世子妃陪嫁的兩個嬤嬤,一個姓韓的是奶孃,另一個姓鄭,看似是個厲害的,你去問她們比問我好。”
趙寧祥家的覺得在理,點點頭,去敲了鄭嬤嬤的門。鄭嬤嬤聽說是管家媳婦,連忙熱情的邀請她進屋坐。趙寧祥家的推拒道:“那倒不用,府裡多少事兒等著我去忙呢,故才來得遲了,沒趕得上給世子妃交代。鄭嬤嬤,你給我拿個主意,我是在這等,還是先去辦事兒辦了,回頭再來?”
“這個,”鄭嬤嬤猶豫了下,隨即笑道:“當然是先辦事兒要緊,世子妃可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自不會去怪你的。”
趙寧祥家的如臨大赦,連忙笑著應下,道了句謝,轉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清玉趁著禾晏歇息的功夫,叫暮雪把前個大太太送來的嫁妝單子拿過來。這單子可是經了大老爺和老太太准許的,數量上必是給足了面子,但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麼貓膩兒,清玉還得再查。單子到她手上的時候,太晚了,她已經沒時間去細查。嫁妝這件事,再算上繆嬤嬤那事兒,可見老太太和大太太已經對她長了很多心眼,有所忌諱和防範了,所以倆人皆不約而同的跟她玩“措手不及”。
清玉也不是沒料到會有‘意外’,她從沒認為自己能是個常勝將軍,縱是重生一回,生活也總有不如意的時候,關鍵時刻就看自己怎麼冷靜應對了。想起繆嬤嬤,清玉握著禮單的手一緊。老太太昨兒個是算準大婚當天誰都鬧不得,吃死所有人;可她不知道,還有以後呢。如今清玉雖然沒有繆嬤嬤幫襯難了點,可也不置於軟弱到去依仗那個鄭嬤嬤。
清玉琢磨這禮單上金銀之物必做不了假的,最容易出事兒的應該在田產莊子上。
清玉叫來暮雪,讓她私下裡找人且先按著地契上的地址去瞧一瞧情況。“別的不用多看,就記住周圍什麼樣的,土地好不好,打聽往年都種的什麼收成多少即可。”清玉要在管理之前,先摸透了莊子裡的情況。其實她大可以把莊子裡的人叫來問一問,不過,清玉著實不太信任大太太安排的人物。
暮雪跟著繆嬤嬤也學了很多年,雖說沒她老人家伶俐縱橫的本事,三分利索還是學會了的。她應下清玉後,便回去換了身衣裳,叫了名一起陪嫁過來的粗使嬤嬤,一遭兒以採購的名義出府。
亭子裡背陰,風一吹竟有些涼。清玉叫人拿了薄絲被,輕輕地蓋到了禾晏身上,誰知禾晏竟動了一下,突然睜眼醒了。別人睡醒都是慢慢睜眼,禾晏卻不同,突然睜大,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得。
清玉把手輕輕地放在禾晏的臉頰上,似在安撫他。
禾晏笑著坐起來:“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