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市長說,若您現在有時間,可以過來一趟,他中午有一小時二十分鐘時間,可以在辦公室等您一會兒。”
我抬頭看了看鐘,剛好十一點。多麼精確的計時方式啊,一小時二十分鐘,看來我要抓緊了。
“好的。我立刻過來吧。”
“太好了。那地址……還是我派車來接您?”
“不用麻煩了,詹秘書。我知道市政府在哪兒。謝謝您了,到時候還麻煩跟接待處打聲招呼。”
“不用客氣的,我會幫您安排,您這就趕快來吧。”詹秘書殷切地招呼道。
“恩。”即便對方看不見,但我還是感激地笑笑,心裡卻是悲哀的:那個曾經最讓我溫暖的人,此時此刻給我感受到的溫度卻不如一個傳話的陌生人。
……
走出門前,我習慣性地對著門口的大衣鏡照了照,發現為了趕報告一晝夜沒閤眼,此時臉色難看得可以,便匆匆從包裡拿出了眼線唇彩描了一下,效果卻是愈發襯托出臉色蒼白。
無奈地看著這個亂了方寸的自己,我這算不算畫虎不成反類犬?正如方才電話裡提出那個“私約”的要求。怕是被人笑話了吧!我在心裡暗暗關照自己以後千萬擺正心態,莫不要再做這種可笑的事情。
我是康斯坦茨心理實驗室的Dr。辛,而他是S市趙副市長,我應邀參加了一個由他負責的心理專案,工作關係,僅此而已。
三聲敲門。
一聲“請進。”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話語,讓我思維停頓了數秒,方才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眼前的趙翰墨,身穿一件深灰色的絲質襯衫,立領鬆開露出結實的脖頸和性感的喉結。他從檔案中抬起頭來,透過桌上幽幽的茶氣望向我,整個人如一幅國畫,雅韻洋溢又不失渾厚的力量。
我發現他沒有戴眼鏡。如今他那周身的沉穩之氣已然成熟,再不需要平光鏡的裝襯了。猶記得第一次見他拿下眼鏡的樣子,那時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中有著孩童般的明朗澄澈,而今,卻已是深邃如淵了。
可是,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為何都會讓我無法轉移目光?
而我的片刻凝神似乎對他毫無影響,他向我點點頭,抬手示意沙發道:“辛小姐,請坐。”
“趙副市長……”才開口,便發現這四個字念起來生硬無比,竟是平翹舌都不分了,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掩飾著尷尬。
耳旁一聲輕笑,“辛小姐看來是國外待久了,說不慣國語了呀。”
我看著他的笑顏呆了呆,一時竟聽不出來他是在善意地幫我解圍還是在諷刺,只得也附和著笑了笑:“趙副市長見笑了。”幾乎是下意識地賭氣,這一回,每個字都咬得能上央視一套7點檔。
他似乎對我孩子氣的表現不以為意,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淡淡問到:“不知辛小姐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
恰好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秘書進來問道:“趙副市長,現在用餐嗎?”
他點頭,又看向我,我擺手示意不用。
他也沒跟我客氣什麼,只關照秘書“一份。”
不多久,秘書將午餐送來,我見他放在一邊,似乎沒有立刻要用的意思,便收拾好情緒,把施洋昨晚的抱怨委婉地提出來,希望能讓我們真正參與進專案,而不是隻掛個名。
他一直靜靜地聽著,冷不防問我:“辛小姐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有些慍怒,若是他對我們的實力有所懷疑,那又何必邀請我們參與進來?
他看出了我的不滿,卻沒有絲毫要道歉的意思,只是雙眼微眯了眯,繼而直視向我:“那不如我將專案全權交給你們兩人負責如何?”
我吃了一驚,他卻語速加快:“之前我們的準備全部推翻,包括專家團也暫且解散,需要的人你們自己從裡挑選,方案你們自擬。硬體我們會努力配合,不過我希望的是比原計劃的截止期限提前一個月結束。”
我聽得有些瞠目結舌。若不是我也昨晚才決定有此一行,簡直懷疑他是早做好了打算要這麼幹似的。
可真的是突然間就決定的嗎?
我看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幾乎還期望著他突然不壞好意地對我眨眨眼,“騙你呢,傻丫頭。”
可惜,沒有。我在他臉上沒有發現半分玩笑的意思,只是似乎不滿於我反應,微微收了眉心:“辛小姐有什麼異議麼?這難道不是你和施先生所希望的麼?”
我心中悵然地苦笑了下,“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