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情有可原的。又或許,如果他們忙一點,就不會有時間去想這些了?
賈天夏索性踩下剎車,把車靠向路邊停妥。隨後側眸認真打量起身旁的女人,伸手很輕易地就能觸碰到她的臉,即使溫熱的體溫很快就能氳上他的指尖,仍舊是讓他感覺不到曾經的那份篤定,“美滿,你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生個小雜碎嗎?”
“噗!”十四叔!麻煩來解釋下這個反應算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確保你不會再逃。”
“我還能逃去哪……”他難道還沒看出來,她這輩子看似就這樣載在他手裡了嗎?
“我可以很大度地不去計較你這一年到底做了什麼,就算你的心真的變過。”
“……”那一個“好”就擠在喉嚨口的,因為哽咽,她沒能讓它跳脫出來。
偏偏,賈天夏就是很不爭氣地追加了那麼一句,“等我們生了小雜碎把皮條客找來喝滿月酒,讓他明白下這孩子究竟會先叫誰爸。”
“你給我滾去一個人生!”他那麼想要個孩子,最終目的只是為了到凌嘉康面前去顯擺?!!
夜色漸深,璀璨的燈光把這座城市點綴成了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但某個號稱不加班、不遵守紀律、不服從組織的製片人,竟然在這種夜闌人靜蠢蠢欲動的時分,乖乖地窩在辦公室裡。
辦公桌前擺放著一隻燒紙錢時才會出場的鐵桶,一團濃煙從鐵桶中竄出,伴著微弱的火光。酷似燒炭自殺現場的場景,搭配上謝穆堂低低地冷笑聲,讓整個畫面看起來異常詭異。
於是,謝穆堂終於遏捺不住收斂笑意,打破沉默,屬於純爺們之間的交談開始上演。
“你就算燒光了她所有名片,她還是可以去印。”在公共場所焚燒名片的做法實在不理智,出於道義,謝穆堂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那就繼續燒。”立場分明鬥志強。
“小夏夏,來,笑一個。”謝穆堂的臉上寫滿了春風得意,就算是好友陰風逼人,他的好心情照舊繼續,還很不怕死地端出欠揍笑容湊上前,“看看這封通知,你的節目入圍了啊,搞不好就能領個最佳製片人的獎回來,然後剛好差不多可以把老婆拐到手,成家立業同時進行,很多男人羨慕都來不及,你有什麼資格冷著那張臉?”
伴著話音,修長的手指死命戳著被隨手丟棄在桌腳的那個信封。
信封裡裝著的是某知名頒獎禮的入圍通知書,賈天夏始終覬覦著他們家的那個最佳製片人獎,甚至以為那算得上是功成名就,隨時可以身退。
現在眼看只有一步之遙了,按理說他是應該很開心沒錯,事實上就連電視臺裡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也都喊著嚷著齊齊出動熱烈為他慶功。只有他,鬱鬱寡歡,遲遲沒有動靜,躲在辦公室裡嘶喊……
“你說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我現在不僅僅是願意跟她結婚啊,就連明顯會破壞兩人世界的小雜碎都願意陪她創造了,她非但不給我感動,還讓我去找母豬。生個孩子互相束縛,有什麼錯?她還有什麼好彆扭的,跟我玩恃寵而驕?”
“老實講,按照你的邏輯,找頭母豬的確也沒差。”謝穆堂幸災樂禍地挑眉。
“沒差?怎麼會沒差?你試試踹了林愛,綁頭母豬回家,讓它天天迎接你下班歸來。”賈天夏很激動,驀地站起身,邊吼,邊粉飾了一堆肢體動作。
“那就是你表達能力太爛了。”謝穆堂由衷地給出意見。同樣是男人,又是天夏那麼多年的朋友,他當然知道一個那麼討厭孩子的人主動開口想要個……嗯,想要個小雜碎,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其中絕對包含了大量的愛屋及烏成分,然而他懂,丁美滿未必會懂。
“我表達得很清楚。”關於這一點,賈天夏很堅持,他認定自己已經把話說得滴水不漏了,就是那個女人不領情,又或者她壓根沒打算要孩子?這層想法,讓他忍不住臉色一沉,“阿堂,你說如果一個女人不願為你生孩子,那代表什麼?”
“她沒有生育能力。”謝穆堂做出最直覺的判斷。
“她有。”
“她怕生完孩子身材會走形。”
“她不怕。”
“她想把重心暫時放在事業上。”
“不可能。”
“她不喜歡孩子。”
“她很喜歡。”
“……她不愛你。”謝穆堂真想對著賈天夏吼一句:有些事不要逼得太緊。非要逼出這麼一個傷感情的答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