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這麼做,鄰縣的大人們知道了,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啊。”
少年笑了笑道:“你落過難麼?”
早已被磨得沒有稜角的面孔,一下子沉了下來,用爆竹般的聲音道“小人這就去!”說罷,已經邁開了步子,留下一個虛影。
公孫鳳信手端起茶盞,品了口不禁道:“還能喝到那樣的茶麼……”轉而又自語道:“師爺那麼恪盡職守,我也不能怠慢啊,畢竟是老大人,對縣裡的瞭解,應該更詳細些,雖然,並不是什麼清官,不過能貪得到錢又安享晚年的,一定不笨。”
少年整了整官服,邁出了朱漆門檻,當挺拔的身影與年邁的影子重疊的時候,似乎更像是茁壯的大樹,舒展枝葉,想要庇護已經奄奄一息的枝椏。
織錦華服,穿梭於世,所到之處無不避讓三分,投以羨慕。而這位年輕的縣丞洋溢著平靜的笑容,靜靜聆聽著每個人的心聲,與其說是他父母,倒更像是一個孩子——一個孝順的孩子。
“煩請通報,新任太原縣丞公孫鳳,前來拜會慕容清,慕容老大人。”少年道。
高牆闊門之下的漢子笑臉相迎,拱手道:“小人見過公孫大人,大人稍等,小人這就去通報。”
“有勞了。”
“不敢不敢,還請大人稍後。”
說是稍後,不過這一稍,還真是後。一炷香的功夫過去,還是沒個信兒,少年靜靜站在那裡,安靜的笑著,宛如磐石,一動不動。
待日頭偏正,少年終於走進了這扇福禍未知的大門。
“公孫大人屈尊寒舍,蓬蓽生輝,老夫不勝榮幸。”留著長長白鬚的富貴老人躬身道。這以躬,原本就肥肉鬆垮的肚子,竟像是能擠出油來。
少年笑道:“老大人客氣了,小可剛剛上任,日後若有不解之處,還要老大人多多指點。”
“哪裡哪裡,老夫自當竭盡全力。”
“大人……”老肥身旁一個鬍渣略長,學究模樣的中年人道。
“召師爺,聽聞一大早就來老大人這裡調查之前失竊的事情,不知可有進展。”
“回大人,那賊人來去無蹤,絲毫沒有多餘的痕跡,看來是個江湖老手。”學究裝著用心調查,臉上的潮紅的氣色和不均的呼吸,卻逃不過公孫鳳的掌心。
“公孫大人若不嫌棄,不如大家坐下來,泡上茶,咱們慢慢說。”
“既然老大人如此美意,那小可,就卻之不恭了。”
“哪裡哪裡,來人,快上茶水細點,上最好的。”
“是,老爺。”
八仙桃木桌,雕花安樂椅,這些傢俱在京城可謂是比比皆是,可在地處邊陲的太原,已經是鮮而又鮮。雖然府邸之闊不比縣衙,可是雕鏤、質地,細微之處,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年靜靜坐在椅子上品著茶,老肥滿臉堆笑道:“公孫大人若不嫌棄,老夫喚聲賢弟如何?”
“多謝老大人抬愛。”
“賢弟過謙了。”
“召師爺,咱們言歸正傳,依你看來,這樑上君子,會是誰呢?”公孫鳳道。
“額……依小人見識微薄,不敢斷言。”召師爺愣了愣道。
少年笑了笑道:“老大人,實在對不住,此事發生在小可上任之前,所知甚少,不如勞煩老大人講的詳細些。”
“賢弟切莫自責,這原本就是老夫看管不嚴。”老大人想了想,嘆了口氣道:“丟的呢,是老夫家傳的一顆鴿子蛋大的明月珠。”
“那著實是價值不菲啊。”
“是啊,老夫已經是百般設防,晝夜派下人看管,可是沒想到……哎……”
“那看管之處,前後可有異狀?”
“那地方房梁落了些許灰塵,賊人想必就是從房頂的手的,更可氣的是那賊子居然還留個個字條辱罵老夫!”說罷,老大人一氣之下重拳一捶,桌上的杯蓋也翻了過來。回過神來,忙笑道:“賢弟見笑了。”
“哪裡,無論是誰,遇上這事總會生氣的。不知那字條可還在?”
“說來慚愧,當時老夫頭腦一熱,竟把它撕了去,現在想來,著實不該。”
“老大人一生清白,在本縣,應該不會有人不敬吧。”少年道。
“賢弟說的是,老夫雖然庸碌,可還算是討鄉里百姓愛戴,賢弟也知道,咱們太原地處邊陲,人人都會三拳兩腳,可據老夫所知,太原縣中,應該沒有如此身手之人。”老縣丞道。
“如此說來,倒可能是外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