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涼州是何處他自然知道。漠北蠻荒之地,氣候不好且不說,又因地勢山地多而使得該地商貿不繁。雖與蘇梓諾駐守的邊關相去不過幾千里,但因該地易守難攻,是以倒未派多少駐兵。可是,單單是惡劣的地理環境,貧窮的現狀,就已經讓許多官員望而卻步。
寧作南方一知縣,不為涼州一知州。這句話,已經算是官場上奉行的名言。而那些被派往涼州的官員,除了是官場不順外,就只有能力不足之人。畢竟,如果有能力,誰會想去那個天高皇帝遠毫無升遷機會的地方!
然而此時,蘇梓諾捨棄沃野千里,就只願去那涼州,饒是雲謙,也有些難以理解。
“。。。殿下,為何選擇去涼州?”雲謙的聲音沉潤如玉石傾落,素來舒展的眉心此時微微皺起,清澈的眼底蒙上迷惘的塵埃,讓人看清那清晰的瞳紋。
緩緩起身走到窗欞前,蘇梓諾望著緩緩上升的月頭,上弦月,很美,月色也溶溶:
“我。。。”
“。。。我曾聽說,涼州有種柳樹飛絮之期很晚,而當滿城盈滿柳絮之時,天際便會飄落五月雪,其景很美。然而,卻鮮少有人為了那景,而去。”言及此處,蘇梓諾輕輕頓了頓,她身後的雲謙倏然抬眸,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洩出一道視線,停在她帶著幾分嚮往卻又寂寥的側臉上。。。
撤不開,移不動。
“滿城柳絮落,誰家院落停。。。哪怕一次,也想親眼見見那雪與絮的交融。。。”
唸到那句詩時,她的聲音很輕,但如玉般瑩潤的臉上卻滿是嚮往之色。
如果說之前雲謙心情帶著悵惘,那麼當蘇梓諾說出這句詩後,他心裡便滿滿都是膨脹。這句詩,是他十八歲那年到涼州任職時,對著漫天的五月雪飛絮所作。那時他不過是小小知州,而非此時名動天下的西魏第一公子,是以所知之人甚少,除了。。。
“你是。。。”
“若王爺沒有異議的話,此事便這樣。”搶了雲謙欲出口的話頭,蘇梓諾轉身冷著臉,幾息前那些懷念或者悵惘的情緒。
自此刻後,直至用飯結束,彷彿為了遵守食不言的規矩,兩人間再沒有人開口。
這頓飯在沉默無言的氣氛中結束,連雲謙也沒想到的是,這之後封地的事情定了下來,蘇梓諾修整幾日就帶著整座長公主府的人前往涼州封地去。
快得,讓他連話也沒有來得及說。
因為,那次用飯後無論他怎麼去公主府求見,都被蘇梓諾拒之門外。
第17章 攻略攝政王8+9
因為,那次用飯後無論他怎麼去公主府求見,都被蘇梓諾拒之門外。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如果不去見她,就再也無法將那些話說出口。。。
時間很快指縫中流走,就在蘇梓諾出發前往涼州的那日,雲謙早早地候在出城的必經之路。時辰從卯時到了申時,頭頂烈日炎炎,身畔芭蕉冉冉,就在伺候在雲謙身後的小廝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正要出聲勸雲謙回府時。
視線的盡頭,街道遠處緩緩駛來一輛裝飾精緻的馬車,駕車的車把式雲謙看著眼熟,待馬車靠近細細一瞧,竟是之前與蘇梓諾同乘時驅車的把式。
馬車與雲謙主僕二人越靠越近,當小廝站在馬車前迫得車把式停車後,雲謙便上前抱拳滿含歉意道:“不知殿下可否讓幾息時間與臣,臣有些話要同殿下講。”
雲謙話落後,車內久久無人回應,他身後小廝見自家王爺沐浴在陽光下,那本就白皙的臉此刻已白得更雪似的,心裡更是疼得不行。只埋怨這公主如何不講理,可當聽到車把式開口後,整個人就頓時不好了。。。
“這個,王爺,我家殿下寅時已經出城,這車裡只是她一些貼身的物件。。。”
。。。。。。
華麗的馬車從雲謙身前駛過,他甚至捉不住那絕塵而去的塵埃。過於蒼白的面色在太陽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彷彿輕輕一點便會破了的鏡花水月般,絕美到極致,伸手觸及卻又會點破那精緻的景緻。
“。。。難道,她真的早就知道,所以這麼多年並不是與我做戲,她竟是。。。”語焉不詳的話從雲謙口中說出,和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形,讓身後的藍衣小廝一慌,急步上前就見雲謙向後傾倒,靠在他身上。
三月後,西魏國涼州,德信忠義王府內:
手裡握著三百里加急的密報,密報上的內容讓蘇梓諾前一刻剛吃過魚的心情,變得。。。
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