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明顯的不屑,甚至都沒有問她的姓名、來歷;教白靈好似一拳打在棉團上,沒有著力。
白靈收拾好心思,仍是泫然欲泣的姿態,羅袖掩面,十分楚楚可憐,“貴妃娘娘若不肯成全,妾身便長跪不起。”
姜嬈悠悠起身兒,“本宮怎會不成全?瑩霜,即刻就將這位姑娘送到含元殿,說本宮很同意,看陛下想給個甚麼位份?”
白靈哭聲止住了,抬頭看去,但是姜嬈已經坐在梳妝鏡前,自顧自地點起妝來,彷彿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要娘娘同意便好,妾身不用去含元殿…陛下晚間自會過來的。”白靈在姜嬈的乾脆面前,稍顯得有些膽怯,但心下卻是大喜。
菱花鏡裡的女子正描著眉黛,朱唇微啟,“傳本宮旨意,即刻便去。”
白靈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帶出了初棠宮,瑩霜是明白的,親自送她往含元殿去。
在外面候了片刻,但聽殿中寂靜,不一會兒,那白靈便被送了出來,神色黯淡,顯然是沒有好事的。
關於白靈的身世來歷,晚間時,瑩霜便清清楚楚地彙報給了姜嬈。
其實不用猜,也很顯而易見,無非就是皇上征戰在外,寂寞需要慰藉,找一個純真善良依賴仰慕他的女子,信手拈來,自是多少人前赴後繼。
對於帝王來說,這不算甚麼,只是還帶回宮中,可見是有些情誼的。
又縱容著這女子擅闖初棠宮,又能彰顯幾分寵愛。
剛給臨猗唸完書睡下,姜嬈弓著腰替他蓋好錦被,一回身兒,正和不知在後面站了多久的男人對上。
“朕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父皇的病榻前見到你時,就是如此模樣。”衛瑾眼眸有些飄忽,似乎透過重重歲月,看見當年。
姜嬈擺擺手,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往外殿走去,生怕吵醒臨猗。
庭院中月華流瀉,清新宜人。
衛瑾突然停步,鐵臂環在她柔軟的腰間,“朕連年征戰,許久不曾安心賞賞景了,今晚你陪朕。”
姜嬈不是蠢笨之人,這麼多年來,深知他的脾性,自然不會說些教他去新歡白靈那裡的掃興話。
只是,不論提與不提,白靈始終橫貫在他們中間,不能靠近如初。
“陛下答應了臨猗,可是不再出徵?”姜嬈岔開話題,衛瑾沒有點頭,只是輕不可聞地嘆了“良辰好景,不說這些。”
姜嬈笑了笑,抬頭凝著圓圓的滿月,“北境的風光,想來定與中原異趣。”
衛瑾忽然側過頭,“你若是想去,待餘孽清剿完畢,朕帶你去瞧瞧。”
眼前的男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也終歸是逃不過命定,姜嬈忽然記起,昭和帝卒年四十有五,如今一算,不過四年爾…
揮開煩亂的思緒,也許,歷史早就變了軌跡,看衛瑾器宇軒昂,征戰四方,倒比年輕時還強健。
姜嬈莞爾一笑,嬌豔如月,“陛下可不能反悔。”
衛瑾勾了勾她的手指,笑意未達眼底,就瞧見了她頸間的琥珀墜子,不由地冷下臉色,“朕送你的首飾不夠用?不許再戴這個。”
說著就去解下,姜嬈往後一撤身子,“武安侯千里迢迢送臣妾禮物,其心意甚重,他為人君子不凡,其心昭昭,陛下又何必如此介懷?”
衛瑾搬起她的下頜,“君子不凡?其心昭昭?這就是他可以染指朕的女人的理由?”
姜嬈登時有些氣弱,原來那晚樹林裡的事情,衛瑾早已窺見。
用力掰開他的桎梏,“說起來,臣妾還曾與他有過夫妻之約,陛下心裡清明。”
“朕自然清明,朕送你的禮物,你視若無物,他送你的就珍貴的緊。”衛瑾不容她反抗,直將她圈在懷中,直直對視。
“禮物?陛下可是送了臣妾一份大禮,那女子水靈嬌嫩,真是教臣妾驚喜萬分,您看給一個貴人的名分夠不夠?”
衛瑾眼神冷下來,發狠了似得在她唇瓣上吸了,“休要拿這話氣朕,你心裡從來就沒有朕,區區一個女子又能算甚麼?你不會在意。”
原來,這才他心中所想,這才是他這麼多年來冷漠相對的根由!
我若不在意,當初豈會不顧倫常,也要生下臨猗,我若不在意,又何必空守在這紫微城裡?
這些話,在姜嬈胸中反覆迴盪,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璇璣過來稟報,“回陛下、懿貴妃,青葉殿有事,還請陛下定奪。”
璇璣是聰明人,並沒說破,事實上,是白靈差人到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