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瑩霜聽罷,都覺察出了異樣。
從前,皇上對待懿貴妃自是千依百順,恨不得捧在手心兒裡頭。
只是如今,來初棠宮的次數漸漸少了,每每高言過來,皆是政務繁忙的說辭。
再細細一想,恰巧就是廢去皇后、太后服喪這段時日之後變的…
“那便起駕罷。”姜嬈微微一笑,豔麗無雙。
碧梧宮,是從前武安侯居住的宮舍,因著此次他們兄妹皆是成雙而來,是以人手分派了許多過去伺候。
明裡,是前來拜謁太后,實則,姜嬈隱約聽得了些許風聲。
鎮國將軍駐守西南,牽制渭河以南的蠻夷小國,防止北上進犯。
但隨著不久前的內閣政變,謝家勢力被連根剷除,從前和謝家合謀的北部鮮卑族卻趁勢作亂,屢屢侵擾。
起初以為只是挑釁,現如今愈演愈烈,竟攻佔了北境一座邊塞城池。
局勢,驟然緊迫。
武安侯此次來,想來定是領命赴戰,雖然部下不如盛家軍龐大,但亦是有五萬餘精銳鐵騎,兵力鋒銳。
一面想著,不覺間已是步步踏入殿門,玉階兩旁皆有宮婢迎候。
就在姜嬈出現時,原本有些喧鬧的人群登時安靜下來。
佳人嫵媚,風姿卓然。
鳳尾裙過處,香風淡淡,對比之下,華賢妃、柳妃之流,便成了庸碌姿色。
皇上站在玉階盡頭的高臺上,凝視著她,一步一步。
姜嬈終於站定,與他平齊,衛瑾收回目光,執起手同入,“朕等了你許久。”
姜嬈只是笑了笑,再抬頭,華賢妃從左側座榻上相迎,衛瑾同樣扶了她落座。
貴妃在右,賢妃在左,雖有尊卑之分,但事實上,已算是平起平坐。
盛真淡淡開口,“妹妹事務繁忙,未能去初棠宮給貴妃姐姐請安,望莫怪罪,太子殿下可安好?”
中宮無後,皇上將六宮事宜教給華賢妃料理,就連雙生帝姬也一併託付給她。
姜嬈飲了口茶,“難怪陛下看中賢妃妹妹,這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華賢妃意思表達到了,便滿意地歸位。
衛瑾卻突然附在姜嬈耳畔,“甚麼一樣的?朕如何不知?”
姜嬈似是專心吃茶,並未回答,衛瑾側頭望著她半邊臉容,比當初初見時,還要豔麗奪目。
曾經日日耳鬢廝磨,如今竟是連話也少了起來,熟悉到陌生。
皇后最後的話,又猛然在耳畔迴響,“姜氏愛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兒子,卻始終不是陛下您!”
琉璃暴斃之事,衛瑾表面上掩蓋過去,草草結案,但私下的確派了馮淵調查。
而結果,流放琉璃家眷出宮的幕後之人,的確是姜嬈。
而鄢秦候夫人在宮中的暗線,司寶司姚瑤,亦是從前和姜嬈相交甚密的至交。
訊息傳來時,衛瑾獨自在含元殿秉燭徹夜,他是不願相信,自己寵愛視如珍寶的女子,夜夜歡好的枕邊人,是如此的精於算計籌謀!
如此地,教他心寒…
武安侯夫婦的到來,將氣氛微微緩和了些許。
連珏白衣不染纖塵,恭敬地叩拜,“微臣見過陛下、貴妃娘娘。”
就是這樣一個俊秀文質彬彬的男子,姜嬈如何也不能將他和殘酷的戰場聯絡到一處。
“自家人不必客氣,賜座。”衛瑾虛扶了一把,衛珂溫柔賢淑,始終緊跟在側,瞧上去十分恭順,時刻半在武安侯左右。
這樣的可人,想來武安侯沒有得到衛文徽,未嘗不是幸事。
怦然心動的愛情,終有一日會消磨,倒不如留在記憶裡,更令人回味。
收回目光時,姜嬈恰好對上連珏的眸,清淨中有絲別樣的情緒,衝她舉了舉杯,那笑容澄澈無痕。
衛瑾左右逢源,殿下歌舞作樂,端的是良辰美景。
但每每停頓處,卻是不經意地想要看一看身邊的那人,究竟在作何?
但結果,總是令他胸口悶氣,姜嬈當真就是來吃宴官舞,即便是獨自坐著也能自得其樂。
當她將酒杯舉起,衝著武安侯的方向看過去時,原本握著華賢妃的手驟然收緊,惹得盛真低呼一聲,這才鬆開。
連玥和洛懷王亦端酒上前拜見,衛瑾一反常態,來者不拒,豪飲了數杯不止。
姜嬈想了想,靠過去輕手按住他的酒杯,“今日飲了不少,陛下切莫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