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告訴他,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過。
可是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
窗外天色已大亮,趙德全拿了龍袍徑直到了寰璧宮請他更衣。沉著臉換了龍袍之後,洛擎蒼只吩咐流螢照顧好她,便徑直而去。
江沉煙這一覺,便睡到了夜深才悠悠醒轉。
屋內點著寧合香,清淡悠然的香味縈繞在鼻尖,緩解著她宿醉後的頭疼。揉了揉眉心,她懶懶坐起身,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似的,使不上一點力。
臉上有些幹有些癢,她輕輕擦拭,卻摸到了未乾的淚痕。
哭過了?
她微微蹙眉,腦海中浮現了不太清晰的片段,她似乎對這楚白說了些什麼,可是拳全都想不起來。甩甩頭,她深深吸了幾口香氣,慵懶的靠在床頭。
屋內空蕩蕩的,只有她的呼吸聲。
莫名的,她感覺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孤獨感。望著窗紙上偶爾劃過的樹枝碎影,她習慣性的蹙眉,顯得有些深沉。
人說醉時解千愁,可醒後所有的愁緒便會鋪天蓋地再次襲來,比之任何時候都要清楚,都要沉重。
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人,便是洛擎蒼,心疼幾乎讓她無法喘息。VNlH。
緊接著出現的,便是百殺,那個清朗如玉的男子。許久不見了,不知他現在如何?乾瑾瑜應當有按時給他服解藥吧!
愧疚和想念一樣濃郁,她眉頭越加蹙緊,暗自垂了眸,聽著自己的呼吸,心事重重。
不知何時,有風拂過面頰,她下意識的拂開額前碎髮,卻恍然想起,屋內已經關窗,風是從何處傳來?
驀地抬眸,她本以為是乾瑾瑜,卻沒想到看到了一道讓她幾乎瞬間失神的身影。
燭光下,桌旁立著的白衣男子額角有一道傷疤,生生破壞了俊美的臉,可是那張永遠只帶著平淡與從容的面容卻顯得格外溫和。
他身影頎長,雙手自然垂在身側,看著江沉煙的目光平靜寧和,一如當初,一如那個寧靜的小山村。
時光翩躚,再次這樣看著他,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嘴角悄然浮了一抹微笑,江沉煙幾乎是瞬間變紅了眼眶,她興奮的下了床,隨意趿了鞋子,一步步朝他走去。
“你...來了?”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江沉煙幾乎懷疑這是夢境。
百殺就那麼看著她,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模樣,就像是有陽光照亮黑夜一般,溫暖璀璨。
“想看看你。”簡單的四個字,便牽動了江沉煙的淚腺,她慌忙將眼角的淚抹去,努力揚起笑意,看著他定定道:“他怎麼會讓你來?你身體怎麼樣了?有按時服解藥嗎?冷宮那晚,你的解藥給了我,你後來怎麼樣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聽著這一連串的問題,百殺的笑意越加濃郁,他上前幾步,走到江沉煙面前,低眸看著她的臉,抬手將她面上的類淚輕輕拂去:“我沒事。”
沒事!
他永遠不會把痛苦展現在她面前,永遠不會讓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輕咬唇瓣,江沉煙的心在顫動,因為她清晰的看到他手腕上一道紫黑色的淤痕,那是長期被鐵鏈綁縛手腳留下的。
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臂,她心疼道:“疼嗎?”
眸光微微晃動,百殺不著痕跡抽會手,聲音平淡如水:“沒事。”
“沒事沒事沒事,你就只會說沒事?分明受了許多傷,你喊一聲疼,叫一聲苦不行嗎?”江沉煙蹙眉急聲道,他越是這樣平靜,她便越是擔心。
微微一怔,百殺忽而道:“我說疼,你便不擔心了嗎?”
江沉煙也是一怔,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咬了咬唇,聲音中添了落寞:“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搖搖頭,百殺垂眸道:“我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與你無關。”
深吸一口氣,江沉煙壓抑住想哭的感覺,她轉移了話題:“他...怎麼會答應你來看我,是不是...你答應了他什麼...”
百殺再次搖頭,眉頭微微隆起幾分,有些不定道:“我也不知他為何會同意,不過,對我來說,不重要。”
江沉煙微微凝眸,緩緩撥出一口氣,眼中浮現了濃濃擔憂,可是又怕百殺看出端倪,又強牽了笑:“不管怎麼樣,能見到你,真好。”
她雖極力掩飾,可是百殺仍然看出了什麼,輕聲問:“你在宮裡...可還好?”
笑意擴大,江沉煙環視了寰璧宮一眼,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