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疼。
“你沒事吧?”她旁邊鋪上的小宮女琬菱起床時,看到江沉煙痛苦的模樣,忍不住小聲問道。
她搖搖頭,下了床,因為昨夜裡她雙手受傷便是和衣而睡,一離開棉被,清晨的霜寒更顯濃重。琬菱看見她手上的傷,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她跟著下了床,輕聲道:“你傷成這樣,還是去跟閻姑姑請個假吧,讓她准許你休息兩天。”
“不必了。”江沉煙搖搖頭,若是那個閻姑姑肯準她的假,那才是活見鬼。
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琬菱輕聲道:“可是你這樣,也沒法幹活啊。雙手不停流血,要是染在主子的衣裳上,可是大不敬之罪。”
江沉煙蹙眉,看著自己的雙手,琬菱說的是,她這樣的確沒辦法幹活。
可是,她不信那個閻姑姑會放她一馬。相反,她心中也暗暗記下了這一茬,早晚,會讓她如數奉還。
“你這樣也沒辦法梳洗,我幫你梳頭吧。”琬菱看了她幾眼,心中有些不忍,動作利落的把自己的頭髮挽起,走到江沉煙身邊,不由分說便開始替她梳頭。
江沉煙本想拒絕,可是轉念又想到自己這雙手幾乎都沒了用,也就不再阻止,只輕聲道:“謝謝。”V76G。
琬菱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淡淡的酒窩,雖然算不得美人,可是容貌也還算清秀:“百煙,你。。。長的真好看,比我在宮內看過的所有主子都好看,你這樣的容貌,若是被皇上瞧見了,指不定多喜歡呢。”
微微垂眸,她嘴角牽動了勉強的笑:“你叫什麼名字?入宮多久了?”
琬菱偏頭想了想:“我記事起便在宮內了,今年已經十五,你叫我琬菱就好。”
十五?她們年齡相仿,可琬菱看起來卻顯得很老成,處事規矩有道,說話也有一點老氣橫秋的感覺。
將她那一頭秀髮挽了尋常宮女的髮髻,琬菱放下木梳,看了看幾乎已經空了的寢室,慌忙道:“快,再不出去,閻姑姑又要責罰了。”
說完,轉身小跑著便往外跑。
江沉煙看了看銅鏡中自己一夜便憔悴了不少的模樣,輕輕抿抿唇,柔聲道:“雲兒。”
床榻上沒有反應,她起身上前,仔細一看,才發現被窩裡哪裡有云兒的身影。莫不是大一清早就去尋吃的了?心中有些疑惑,她轉身走出了寢室。
院中,眾宮女們已經開始搓洗衣裳,琬菱見江沉煙慢吞吞的出來,忍不住對著她眨眨眼。閻姑姑穿的是從江沉煙處搶來的棉衣,裹在她身上被撐的幾乎開了線,很滑稽。
她手上拿著鞭子,掃了一眼江沉煙,見她裹著絲帕的雙手還在緩緩滲血,嘴角一翹,帶著濃濃嘲諷:“百煙,你慣是個會偷懶的,今日便罰你把那一盆衣裳洗乾淨。”
她握著鞭子的手一揚,便指向了那一盆堆的老高的宮女太監服,眼中盡是得意。
江沉煙深吸口氣,冷冷看了她一眼,走向了那盆衣裳。
她的身旁,恰好是琬菱,她眼中帶著不忍,小聲道:“百煙,你手傷成這樣,還是別洗了,我幫你洗。”說完,她就從江沉煙盆中抓了幾件衣裳。
閻姑姑一看,哪裡肯,怒喝道:“琬菱,你這幾日未受責罰,便忘了規矩是不,誰要敢幫百煙,我就讓誰做十倍的活,直洗到手爛為止。”
琬菱臉上帶著懼意,歉意的看了一眼江沉煙,又把那幾件衣裳放了回去。
江沉煙坐在木凳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堆衣裳,正欲開口說話,便見一宮女急匆匆的跑進了浣衣房,走到閻姑姑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後者臉上劃過諂媚的笑,對著江沉煙道:“百煙,算你運氣好,郡主召見,今日不用你幹活了。”
微微一怔,江沉煙心裡湧起一絲不安,卻還是起身跟著那宮女離開了浣衣房。
早春的清晨風清寒,道旁積雪尚未完全融化,走在剛剛冒了新枝的花徑中,已然依稀能見幾點新綠。江沉煙默默跟在宮女身後,心中已有計較,今日郡主召喚,只怕不是善事。
走了好一陣,周圍景象慢慢變成江沉煙熟悉的場景,這裡是九曲長廊,碧波亭。
她蹲下腳步,看著那碧波亭中坐著談笑的二人,心緩緩往下沉。
和妃!
薛明心仍舊是一身嫩嫩的鵝黃,身上穿戴樣樣精緻奢華。而和妃也不甘示弱,那一身石榴色冬裙上用金線細描了海棠花,優雅的墮馬髻插了紅瑪瑙金步搖,碧波盪漾間她身上光暈流轉,很是富貴。
“娘娘,郡主,宮婢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