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憶不好不送,也準備了一些金銀珠寶之類的俗物,這次與其說是去宮裡頭送貨,倒不如說是去看這位貴人小主了,就是不知道見不見的上面,若是見不上一切都白搭。
約好了是申時三刻進宮的,這批絲綢繡品是直接送到敬事房,敬事房再分派給各宮的主子。
到了時辰,運送的車馬就到了蘇府門口,許繡憶上了車,帶了銀玉,四姐兒沒見過宮裡頭的大世面許繡憶是不敢帶的。
車馬晃晃悠悠剛過了申時進了酉時就到了宮門外了,敬事房的公公早早等在外頭,看到許繡憶態度頗為客氣。
“蘇三奶奶親自送來了,來來,往這邊走。”
壓著車子隨著引領的公公從日華門進去,車子直接停在了敬事房門口,敬事房的副總管太監在,見到許繡憶臉上也是客氣的顏色。
“蘇三奶奶親自來了,趕緊的裡邊情,你們去卸貨,仔細別讓雨打溼了,你,泡茶去。”
“楊公公,多年未見了。”
許繡憶第一次進宮的時候,這楊公公還是在殿前伺候,不過是個小太監。
“三奶奶好記性,還記得奴才。”
“怎不記得,楊公公,也沒準備個什麼禮物,這是一點心意,楊公公拿去喝茶。”
宮裡頭走動,少不得的要這一手,那楊公公也是見慣了的,客氣了一番就收下了。
許繡憶見周圍人少,稍稍壓低了聲音:“方才那些是請您喝茶的,這些您笑納了,我託您幫個忙。”
許繡憶拿出的是一個更大的錢袋,楊公公忙道:“三奶奶可真是客氣了,有什麼話您吩咐便是。”
“不敢不敢,就是想見上我家貴人小主一面,楊公公看看,得不得法。”
楊公公忙道:“三奶奶你瞧您說的,怎的不得法,奴才這就叫人去通報,您在這裡等著。”
還能見得上面,這底下人還很樂意幫忙的樣子,許繡憶心裡頭其實明白,看來蘇雅彩在宮裡頭過的還算不錯。
一般她這樣被貶謫了的娘娘,雖然封了貴人,可是一般是連個美人都不如的,美人還有機會得寵,有機會升遷,有機會成為妃子,而且這機會還不是太小,可是被貶謫的貴人卻不同,褫奪封號,貶為貴人這八個字,其實堪比“打入冷宮”。
所以許繡憶進宮錢就盤算好了大約是要花點銀錢打點疏通一下,敬事房的人才會願意幫她跑這個腿,沒想到和敬事房的人這麼熱情,這態度上來看,可不是她蘇家三奶奶有這個魅力,也不是她那包銀子人家眼饞,主要還是因為蘇雅彩這宮裡頭的地位還算可以。
一個被褫奪封號貶謫的妃子地位還可以,許繡憶倒是舉得,不會是東山再起了吧。
一個人胡猜著,楊公公已經給她揭了謎底,湊過來臉色又幾分諂媚:“三奶奶,這銀錢還給您,您回頭啊在咱貴人小主面前給奴才說兩句好話,奴才前幾日嘴欠兒惹了她老人家不高興,貴人小主都不理奴才了,您給奴才說兩句好話,奴才感激您。”
這謎底楊公公不用直說,可卻揭的明明白白。
對,蘇雅彩再次得寵了,而且寵正當頭,恐怕不亞於當年剛剛進宮時候的勢頭。
蘇雅彩來的時候,早已經不是那日賞荷大會上看到那個孤獨落寞獨自落淚的蘇雅彩了。
一襲華麗錦袍的她,氣色極好,看到許繡憶就上來拉了許繡憶的手,笑道:“繡憶,知道你今日要來,原本是要請你到我宮裡坐坐的,沒想到敬事房的人來找我說你已經到了,下著雨你懷著孩子我也不好讓你過來,我就來了。”
她雖然身上透著一股春風得意的氣息,不過對許繡憶還是很溫和的,沒有半分的架子。
許繡憶給她福身請安,也被她止住,對邊上人使了個顏色,人們紛紛退了下去,她看著許繡憶,問道:“雅蘭還好吧?這牡丹繡莊是她開的吧?”
“小主怎知道的?”
“我這個妹妹,自幼痴迷這些,又頂頂佩服那開繡莊的錦娘,我猜著你不會無緣無故去經營繡莊,應該是她,她如何?”
蘇雅蘭其實很不好,病反反覆覆不見好,蘇錦業開了不少藥了,可是吃了還是不見好,得的是個什麼病都不知道,飯吃不下,覺睡不著,形容十分憔悴,這幾日稍稍才見了起色,早上她丫鬟來,又說她不大舒服起不了床了。
不過報喜不報憂,蘇雅彩自己在宮裡已是自顧無暇了,許繡憶於是應付了一句:“還好,小主可好?”
蘇雅彩臉上浮了一層紅暈,不過她終究是過了